林城市区很早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唯一允许的地方就是在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山丘广场上。姜临开着自己贷款买来的奥迪8一路驰骋在林城市区的大街上,街面和离开的那天所差无几,一尘不染,街边的店门个个都紧闭着,整个林城透着荒凉的气息,这就是城里的春节。
姜临两手提着家里长辈硬塞的熏rou和各种自种的蔬菜进了门,玄关地板上摆着一双女式拖鞋和一双男式拖鞋,屋子里空空荡荡。
打开厨房里的冰箱,空无一物,姜临把食材填进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前一后的现状很快就区别出来。
往日里,程想下班比他早,等到姜临回来的时候,程想早就在厨房忙起了中午的伙食,姜临不会掌勺炊米,只能像个小跟班,在她身边添油加醋的打下手。偶尔会抱着她的腰撒娇说想喝鲫鱼汤,然后待下午下班,两人就会约好去菜市买鱼,回家做上一顿心心念念的大餐,吃饱喝足后一番巫云楚雨,一天倒乐得自在。
回想到这里,姜临百感交集,老人常说年轻人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现在看来,仿佛只有他一个而已。
他走进客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被长途跋涉的疲惫打压下来,呈大字躺在地板上。没一会胃里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姜临翻身把肚子压住,他可能认为适当给它一种压迫感,就会让它造成饱腹的错觉。
“咕~”
还是好饿。
房间里清冽的气息加重了,安静得像是没有人,除开毫无形象趴在地板上的某个人。姜临不知道肚子抗议了多久,好不容易快把自己催眠过去,忽然耳朵一动,楼道里穿来了逐渐清晰的高跟鞋的声音,那脚步声最后停在了门前,姜临慌忙从地上跳起来躲进窗帘后。
程想开了门,撇了一眼玄关的男鞋,环顾四周,目光停在莫名鼓鼓囊囊的窗帘上。
客厅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没一会,轻盈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窗台。姜临瞅准时机,掀开窗帘跳出来。
“想想!啊——”
程想顶着比人脑袋还大的鹿脸面具站在窗前,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镶在两边,鼻孔比人眼珠都大,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表情似笑非笑,乍一看的确能唬到不少人。姜临本想来个出其不意,没想到不仅没吓着她,自己还差点弄得心肌梗塞,当场晕过去。
取下面具,程想难得笑了出声,眼前的人还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变坏了,”姜临欲哭无泪,“我不是你的小宝贝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吓唬我,我柔弱的小心脏经不起这种大风大浪,你摸摸,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程想叉着腰看他一眼,不置一词,目光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你还好意思指责我。姜临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可他不仅闭口不提,还要倒打一耙。
姜临装作看不懂她的目光,哀嚎道:“你不爱我了!我那么可怜,开了一早上的车,连一滴水都没喝过,还带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他用左手夸张的划了个半圆,“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就是因为想你你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就算了,我还饿着肚子被你吓个半死!”
这番控诉一出口,程想反倒成了恶人,对于他的无理取闹,除了宠着他,别无他法。因此现下必须把这个祖宗安抚住,否则她今天怕是不得安宁。
“是我的错,”程想勾住他的手指,“为了补偿你,给你做鲫鱼汤好吗?”
得了台阶,姜临也胡闹够了,笑嘻嘻的抱住程想,放软声音,说:“好啊。”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又软着嗓子说话,程想感觉心都快融化了。
“不过要等到下午才能吃,现在随便做点可以吗?”
姜临埋在程想肩窝里,闷声道:“都听你的——”
两人进了厨房,程想洗干净手,打算下手煮两碗鸡蛋面。转眼间,姜临就把冰箱里刚冷冻不久的食材拿了出来。
程想愣神,望着他。
姜临挠挠头,说:“我外婆让我带过来的,说这是早就熏好的香肠。”
程想问:“给我们了,外婆他们呢?”
姜临说:“没关系,他们又包了很多。”
逢年过节,长辈们依照各地的传统习俗,把家里人组织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制作当地的春节美食。程想家也不例外,只不过爷爷nainai去世得早,所以每年春节为他们烧完香后,便齐家赶去妈妈那一边。自家的外婆外公倒不是不如姜家的热情,实际上程想家里更担心她因为爸爸的事情抽不出空照顾自己,两个老人家还常常念叨着要来她家里,程想自然不会让他们为自己Cao心,况且还有姜临在。
“嗯你拿出来热一热,我煮两碗面。”
“好。”
一人烧水煮面,一人起锅切菜,一低一高的背影格外和谐。厨房里除了开水沸腾的声音和“笃笃”的刀声以外,两人都俱不交流,程想一向话少,姜临就和她相反。从小调皮捣蛋,所有人里他是最有存在感的一个,有他的地方必然就有热闹,所以此情此景,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