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廿一而言,这座私院不过是用来睡觉修整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半大小院,但在念长桥的吩咐下,里里外外无一不是叫人细致打理过的。
只是廿一厌恶外人进出自己的地方,前脚念长桥派来一队侍从后脚就让廿一从院里赶了出去。
以至于园中那些奇花异草不久便早早枯死成了闲花野草的养料,而屋内那些Jing巧贵重的古玩摆件也全叫灰给吃了。
然如今却大大不同了,原一丁的到来让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细节的廿一紧张,并羞于展露自己过去邋遢的黑历史。
第一日廿一还能叫原一丁在自己的主屋尚能使用的床上凑合一夜,可总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全天都待在床上不是?
于是当天夜里,廿一便偷偷将其他几间屋子迅速的清扫了一遍。第二天一早便像小旋风一般,将园丁存放在库房的农具顺走了大半。
得亏当初念长桥因为顾及到廿一不爱与人相处的个性,专门叫人在他院内打了一口井,否则廿一怕是要去琢磨怎么在自家救命恩人睡醒之前搬来一口方便使用的水井了。
而一早料到廿一会手忙脚乱的念长桥当然不忘吩咐了几个侍从去服侍原一丁的日常,只是这几人才带着东西到了廿一的院子,就被人黑着脸赶了出去。
当然,那些日常会用到的物件倒是全留了下来。
所以当原一丁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又一次体会到了当日在客栈受到的那份惊吓。
这几日虽快立夏了,天气却还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凉意。廿一怕冷着原一丁,便将门窗全部关上不给屋外冷风一丝机会。以至于屋外天都大亮了,屋内却还是昏暗一片。
原一丁一睁眼,便看到那黑呼呼的一个人影逆着光站在自己床头。原一丁心猛地一跳,正要反应却发现站在床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廿一。
和那日在客栈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廿一捧着一身新衣,不言不语的站在床边。
原一丁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叹了口气:“廿大哥,你再这么下去我迟早给你吓死在床上。”
廿一捧着一副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半天都没想通自己是怎么吓到了自己的小恩人。
“我烧了热水浸了帕子,井水太冷,我怕原弟你用不惯。”廿一将手上的衣服暂递过去,转身从架子上取了温热的帕子送到原一丁脸边,全然一副小丫鬟帮少爷擦脸的架势。
“别别!廿大哥我自己来就行。”原一丁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从被子里翻起身,哪知这天气是真的冷,他才钻出来就冷的一颤。
瞬间屈服于冷空气的原一丁最后还是乖乖的接下了廿一手中的热帕子擦起脸来,倒是廿一一刻不闲的拿过外衣为他披上,而后目不斜视的垂着头为原一丁系紧了亵衣松垮的衣领。
“这几日天凉,原弟若觉得冷,我晚点再送一床被褥来。”
原一丁哭笑不得的看着帮自己穿衣服的廿一,打起趣来:“廿大哥我再和你多相处些日子,怕是要退化成连衣服都不会穿废人了。”
可当原一丁捡起床上的衣服后他发现,今天廿一送来的衣服他还真的不会穿。那东一片布西一条带的,原一丁原地比划了半天后终于投降了。
“这是短衣,虽不好看但方便行动。”廿一耐心的为原一丁穿上衣服绑腿和腰带,“昨日你说想收拾院子,我就寻了些工具来,放在院子里。”
终于收拾好行头,原一丁便和廿一开始了他们的除草大计。
于是乎,平日要么外出找人切磋武艺,要么窝在私院中练武的回溯楼响当当的武痴二把手,如今再屋里待到日上三竿不说,一出门就蹲在院子边上的杂草从前一言不发的拔草翻地。
暗处巡逻一个护卫看到这场景的瞬间就从墙头上一头栽了下来,起初他还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跑到廿一的私院里拔草,可当他冲进院子发现那就是正主的时候,整个人都恨不得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了。
“哪队,几位。”廿一黑着脸想是不是他不在这几天底下的人都太松懈了,巡逻都能从墙头滚下来,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全练到狗肚子里了吗?
“五字队,第六位。”名号为五六的护卫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怕眼前这位一个不开心让自己滚回外楼回炉重炼。
“铁掌的人?回去,自己领……”
“廿大哥?你有朋友过来?”才从井里打了水的原一丁吃力的拎着水桶走过来,“怎么一身的土?”
“回公子,是属下不小心绊倒了。”五六到底是个机灵人,眼下可不敢再招惹廿一,只想快点溜了领完罚好滚出自家二把手的视线。
“擦擦吧,你是来找廿大哥有事吗?需要我回避一下?”原一丁看眼前这人一身泥土,也没多想就将自己刚刚用过的帕子打shi后递了过去。
“不用!”廿一赶忙拦住原一丁,内心飞快的纠结了一下后才别扭的说,“他没事找我,只是熟人恰巧路过……想进来帮我们忙,对吧?”
五六顶着廿一杀人的目光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