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苏并未勃然大怒,甚至于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反而笑道:“我,甘之如饴。”
吴帝本想发作,见晋苏如此坦然随意,便肯定他不在意这些,并不遂了郑玟的意,只吩咐道:“还不照着晋公子说的话去做?”
“是!”这才将郑玟拖了下去。
吴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话里的意思实则是肯定晋苏说话的分量,无疑是印证晋苏的感觉——他不必在戚渊渟面前有任何顾忌。
晋苏彼时还不知道这叫做恃宠而骄。
深情君有心表情深
吴帝屏退众人,看向晋苏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
晋苏:“怎么?”
“晋苏,”吴帝忽然庄重地叫了晋苏的名字,严肃道,“我从未把你看作贱妾,也从未理所当然地把你当作帝贤,我倾心于你,是始于松兹山的相处,是基于你晋苏的脾性”
晋苏原以为戚渊渟是有什么消息要单独与他说,也以为刚才郑玟挑拨之事已经止于戚渊渟的行为,却没想到他竟然借此剖白。
晋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却听吴帝颇为善解人意说:“你若还没想好就不必说话。”
晋苏便从善如流地放下回应的负担,听吴帝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我只想告诉你,我倾心于你,我也信任于你,在吴国之内,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的话与我的是一样的分量。”
“你在梁国是什么样,在松兹山是什么样,你在我面前、在吴国就都可以是这样。”
吴帝一席话,实则只是内心无数洪流般真情的一点。
对于晋苏的真情,他自己都未必可以描述出来,甚至于要不是怕晋苏被郑玟背刺,他会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说。
然而仅仅是这些对晋苏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那日被亲吻,他说先想想,可想到现在,他也没能想清楚。
他与戚渊渟是有一种与别人没有的默契,戚渊渟在身边能让他感觉到有趣、踏实,也能让他体会到各种奇妙的特别感受,或许这是倾心。
他还不太明白。
他同时也不明白,戚渊渟为何会因为松兹山的相处、因为他的脾性倾心于他。
或者戚渊渟只不过是念着救命的恩情,或者他不过是并不了解他的脾性,他内里的骄矜、他的冷漠。
吴帝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晋苏的回应,有些许的失望。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逼迫晋苏,转而谈论起了正事:“郑玟这里,暂时指望不上了。”
“你方才说,王仙镇最擅产笔架,是有什么线索了?”
“嗯,”晋苏点了点头,“我与乐栉本来探听到王仙镇最擅产笔架,正要去查,它就被阿克勒攻占了。”
“这倒好办,大军今夜便能到,明日便将王仙镇拿回来。”吴帝说道,一席话透着大国帝王的傲慢。
然而夺回王仙镇并不容易。
王仙镇地势较高,看上去像是平地里面堆出了一个小高坡。
阿克勒军队驻守在坡上,占了十足的优势。
“大军若是正面进攻,伤亡一定惨重。”
当夜,带着大军赶到的大将军池朔与李无言等人一起看着舆图分析道。
“不能正面对抗,”乐栉忍不住在一旁说道,“我跟他们正面交锋过,大抵早准备好了,他们的兵器、人马都十分Jing良,正面对抗不是好办法。”
“那就声东击西,我正面吸引火力,周邡你带一队人马从王仙镇后山翻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池朔道。
“王仙镇后山要借道梁国。”周邡默默看向晋苏。
乐栉看了眼晋苏,见他点头允准,便道:“我有令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如今的局势,唯有如此方能速战速决。
吴帝沉声允准:“池将军今夜便带人在王仙镇下驻营,明日中午前都不可轻举妄动。周将军另携一队人马前往阿里山镇攻打阿克勒主军。王仙镇后山就交给乐栉。”
吴帝的决定让众人都有一些惊讶。
即便乐栉已经体现出了将领的才能,但他到底还是梁国人,让他带领吴军未免有些太信任他了。
身为大将军,池朔不免不认同这样的决定,劝诫道:“陛下,李将军一直驻守边关,对仙乡和阿克勒都比较了解,臣认为派李将军从后山攻袭比较合适。”
“臣附议。”周邡也道。
“你不必说了,仙乡多地失守也正是在李将军手里发生的。”
吴帝一口否决了池朔的提议,下令道:“乐栉听令!”
他其实自认自己并不信任他人,有时即便信任也要把谨慎地对待这份信任,但他对乐栉,却有一种爱屋及乌的信任。
乐栉对于吴帝力排众议的决策有些惊讶,不确定地看向晋苏,见他点了头,才就地跪下听令:“是!”
“特封乐栉为中军大将军!即刻率五万Jing兵,诛杀阿克勒,夺回王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