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佐听着是骂他的,什么“狐媚”、“见色忘义”之类的。
在深渊时,霍曜就给谢佐疗过伤,在人界,就算不借用神力,他一手医术也是出神入化。
山间村民,多是常年劳作积累下的小病小痛,他们也不舍得专门去城里找大夫去看,就这么拖着拖成了大病。
霍曜每次回来都能让他们免去病痛之苦。只可惜这位神医行踪飘忽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又什么时候走。因此,一看到霍曜来了,整个村的村民都出动了。
谢佐把释原惹毛了,见好就收,给自己拖了条长凳来,坐在霍曜身边看他义诊。
在谢佐看来,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可真丑真脏啊,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有的人筋脉曲张得厉害,小腿上仿佛爬满了紫色的蚯蚓,看着恶心而恐怖。霍曜却一点也不嫌弃,亲自上手为其揉捏按摩。
有的人上山打猎被猛兽咬伤,不舍得长期吃药,伤口溃烂化脓,解开衣服后臭不可闻。霍曜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帮其仔细清理伤口,又好好包扎起来。
……
谢佐托腮望着霍曜,这大雷神可真是奇怪,平日里劈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这些蝼蚁般的人类却这么温柔?
“啪—!”一包草药被重重扔到谢佐身上。
释原瞪他:“你怎么还不干活?一直盯着霍二看什么?过来帮我抓药。”
谢佐不理他。
鲁小胖却坐不住了,“我娘怎么没来?她最近一直说胸口疼,我去喊她来让霍叔给看看。”
鲁小胖把笔和纸塞到谢佐手里,“你先写着,我去去就回。”
不等谢佐拒绝,鲁小胖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旁边,霍曜口述了药方,看诊的村民巴巴等着接单子,却发现谢佐一动也不动。
谢佐攥着笔,盯着手里粗糙的宣纸。
霍曜看他握笔的姿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问题。
“哈?你不会不识字吧?”释原大声嘲笑。
谢佐:本尊识字,但是从来没有人教本尊写过字。
释原笑话了谢佐两句,还想继续嘲笑时,发现自己被禁言了。
“嗯—!嗯嗯!”释原气得原地跺脚。
谢佐看到释原脖子上一闪一闪的闪电形印记,忘记了尴尬,捧腹大笑,“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释原愤怒地指向谢佐,又指向霍曜。
始作俑者—霍曜毫无愧疚之心,反而敲敲桌面示意释原快点抓药。
释原快要憋屈死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堂堂大雷神,六界里威名赫赫的行刑神,他释原要誓死追随的偶像,竟然被一只粗鲁无礼的小妖怪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岂有此理!
霍曜从谢佐手里拿回笔和纸,一边看诊一边开药方,倒也一点不耽误。
谢佐也是头一次见到霍曜写字,常言道“字如其人”,鲁小胖长得肥肥的,他的字就写得圆润端方,而霍曜的字……
谢佐虽然不懂书法,却觉得那些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磅礴有力且气势恢宏,和霍曜本人气质真是十分相合。
谢佐歪着头看得认真,一缕头发划过脸颊垂落到了霍曜手背上。
谢佐有一头好头发,三千青丝如丝缎般柔滑细腻,还带了丝他身上独有的清香。
霍曜手一顿,随即抬手将那缕青丝掖回谢佐耳后。
他的指腹干燥温热,轻拂过谢佐的耳廓,令谢佐忍不住哆嗦了下。又来了,霍曜一碰他他就身上麻麻的,真是受不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释原:……狗男男!
鲁小胖一去不复返,中午饭只能释原一个人做。哦,他宁愿整天在厨房里做饭也不想看那两个人眉来眼去的。
下午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
谢佐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对霍曜道:“你不累吗?我看都看累了。”
“还好。”
中午吃饭时才被解除禁言的释原冲谢佐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一点活不干的人反倒说累,好厚的脸皮!”
谢佐耳朵很尖,“小和尚,你又说我什么呢?”
释原别开脸不看他,“我什么都没说!”
门外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五六个大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推推搡搡地进来了。
谢佐定睛一看,这几人都是昨天给霍曜送过吃食的人。
嗯,她们个个面带红晕,身形矫健,可不像有病的样子。
看到她们,霍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几个姑娘又推搡了一阵子,选出了个代表坐在霍曜对面,挽起衣袖,将手腕伸向霍曜。
霍曜并不触碰,只道:“哪里不适?”
“嗯……”姑娘含羞带怯,“心口疼。”
“何时开始的?”
姑娘羞红了脸,“昨天。”
她的姐妹们七嘴八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