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军营大帐。
穆惟源人还在路上,暗卫的书信已到了他的书案上。
他迫不及待拆开,前段内容,都是陆伊冉和循哥儿在的日常,看得他心中柔软,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但越到后面,尤其是‘穆世子’三字出现以后,脸色神色越来越冷,最后像是结了霜。
当看到穆世子与夫人两人私下茶肆用茶攀谈后,整个人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低声吼道:“陆伊冉,这就是你非要与我和离的理由吗?”
后面的内容他有些逃避似的,不愿再往下看,以至于也错过了,穆惟源已离青阳回京的消息。
谢词安又慌又气,脑中一片凌乱。
半晌后,他坐在官帽椅上,眸色沉沉。
当目光接触到,今日暗卫送来的刺客追踪谍报时,神色终于有了点动容。
他无视余亮正从皇城司搬来的一大沓公文。
跨步出了大帐,翻身上马,向城内的方向疾驰而去。
余亮不明所以地追出去,在他身后大喊道:“侯爷,这是今日要急的公文,徐主簿说今天务必要……”
他话还未说完,一人一马早就不见了影,只留下了一路马蒂扬起的沙尘。
谢词安回城后,直接去了奉天殿。
宫中近侍通禀后,片刻就有人把谢词安请进大殿。
孝正帝有些意外,平时他不传旨,谢词安是不会主动到奉天殿来的。
“谢都督,今日来奉天殿是有何事禀奏?”
“启禀皇上,今日臣是来请罪的,那日在御庭寺让皇上受了惊,臣自责不已夜夜不能入眠。”
谢词安屈膝跪地,久久不愿起身。
孝正帝实在意外,他在谢词安心中的分量。惊讶之余,安抚道:“你何罪之有,就算失职也是御林军,不是你皇城使。起来吧,无须自责。”
五日前,孝正帝去皇家寺庙御庭寺祭祖先皇时,遭遇刺客袭击。
当时场面极度混乱激烈,刺客武艺高强,御林军的两个统领都身受重伤。
好在那处离军营距离近,谢词安接到御林军发的信号后,迅速赶来救驾及时,才让皇上和皇后有惊无险。
到此时,孝正帝想起昨日那一幕都还心有余悸。
“臣身为皇城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今日臣就是来请旨,追查凶手的。”
那日侥幸存活的几名刺客,在谢词安眼前逃跑,他当时就派人下去追查。
晌午收到的情报几人出了尚京,到竟州后,往西而去。
孝正帝见他久久不起身,以为他又要绕着圈子提要求,谁知,却是要亲自去追凶手,意外的同时当即反对。
“追查凶手的职责的确属你皇城司,没必要让你这个皇城使亲自去办。”
“回皇上,这几人中,有一人是他们的头领,其他几人舍命相护。”
“臣与那人交手几次,他武艺高□□诈狡猾。数次在臣手上逃跑,因为臣的失职,皇上几经涉险,恳请皇上让臣去追查此人。”
孝正帝心下疑惑,却听他说得句句在理,找不出一丝破绽。
况且在国事上,谢词安的确尽职尽责不曾有过懈怠,自己几次身处险境都是谢词安舍命救驾。
孝正帝犹豫道:“谢爱卿,能这般尽忠,朕自是高兴,只是未免大材小用些。”
“在皇上的安危和大齐的国运面前,没有大材小用,只有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最重要一点是,臣熟悉他的招数。”
谢词安言之凿凿,听得孝正帝心中一震,当即答应下来。
晚上回府后,吩咐余亮收拾好他随身携带的衣物,又去了一趟仙鹤堂。与老太太和谢庭芳交代一番。
再回到雾冽堂时,童飞和几个暗卫已候在一旁。
谢词安一观那几个暗卫和他身形相似,才吩咐道:“我们几人一路出京,在竟州分路。”
从尚京到竞州有三天的路程,竞州是个大渡口,东西南北便在此分船。
“童飞你带着他们一路往西,根据线报提供的踪迹跟上他们。”
“切勿打草惊蛇,看住他们,传信报给我即可。”
“是。”童飞当即应下。
几暗卫先行离开,只剩下他们主仆俩时,童飞迟疑问道:“侯爷,你身边带何人?”
他刚刚听到,谢词安只吩咐余亮收拾他本人的衣物,没说让余亮跟随。
他不放心多嘴提了这么一句。
“何人都不带。”
“侯爷不可,你的安危同样重要,为何不带余亮。”
童飞与谢词安一起长大,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谢词安。
“余亮,留在尚京,还有旁的事。你无须担忧我的安危,办好自己的差事。”
“明日出发前,记得让他们换上我的衣衫,下去歇息吧。”
谢词安做了决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