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心下的疑问解开后,陆伊冉也没了顾虑,把人请进大堂后,大方让伙计来上一壶好茶。
“世子请坐,到了此处, 你便是客,这杯茶定是要用的。”
陆伊冉今日一身湘妃色撒花阎罗长裙, 整个人清新娇美, 两弯远山黛眉,肤如凝脂。一双依然清澈灵动的杏眼。
举止大方,微微一笑,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穆惟源失神良久, 直到陆伊冉为他倒满凉茶。
上次自己妹妹及笄礼上,他已经放弃对陆伊冉的这份心思。
谁知, 她与谢词安的和离的谣言就从未停歇过。知道她人在青阳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正好以拜会明徵大师为由,想来见她。
知道这样有违礼仪,可他就是想搏一搏,哪怕结果不如意, 至少可以单独见她一面, 与她言语几句。
穆惟源犹豫一息后问道:“陆娘子,你不问问惟愿为何在此吗?”
“自然是有事。”
这样装傻充愣地绕过尴尬, 倒消除了穆惟源的紧张。
“不过礼品我是万万不能要,还请穆世子收回去。”
这点礼品对穆惟源来说,如九牛一毛,他自不会再拿回去。
“陆娘子何须客气,既然你都说我是客了,送些礼品也是应当。”
“那好,既然如此礼尚往来,下次世子回京了,记得再来一趟,我要给长公主和郡主带些东西回去。”
两人客客气气地闲聊一盏茶的工夫,穆惟源遂起身告辞。
走时,他终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陆娘子,倘若你与谢侯爷缘分尽了,愿意给惟愿一个机会吗?”
陆伊冉淡淡一笑,诚恳劝道:“我与穆世子不是一路人,多谢抬爱,但绝无可能。希望你能把心思多花在抱负上,那样付出了才有回报。”
情不知所起,但能看开说透,也是一种成全。
穆惟源虽失落,心中却也释然。
晚上陆伊冉与母亲江氏在院中歇凉,循哥儿躺在她们身旁的夏簟上,酣睡淋漓口水直流。
陆伊冉两手捧着香瓜,吃得正起劲。江氏为循哥儿打着凉扇,怕有蚊虫扰他,没停歇一下。
“冉冉,听说今日你去见的是一位年轻的郎君?”
陆伊冉吃香瓜的动作一顿,应了声嗯。
随即两口吃完,用手帕擦干嘴角和手上的果渍,解释道:“娘,你别多想,那人是长公主家的世子。就是在萱儿大婚上送礼的那位,我去见他,也只是想把礼退给他。”
“结果他不要,那我只好回礼,给他的母亲和他即将大婚的妹妹。”
江氏心中暗松一口气,问道:“那你回何礼?”
“明日我去玉器铺子,挑块成色好的玉石,给郡主刻一个发簪。”
陆伊冉思忖一番道:“长公主自是什么都不缺,我听姑母说,她生完郡主后,总说小腹凉,我给她做个宽大的腰护可好?”
“哎,我的女儿还是那个细心的小棉袄,就是遇人不淑呀。”
江氏见她待人用心,再一次感叹命运不公。
“娘,我怕穆世子要急着回京,你得帮帮我。”陆伊冉像小时候一样,一撒娇就往江氏的怀里靠。
江氏抚了抚她的耳发,沉默应了下来。
这些天江氏也想通了,她不能替陆伊冉作决定,既然她一心想离开谢家,做父母也应该支持她。不能让她孤苦无依,而是成为她背后的支柱。
安静半晌后,她又说道:“这次,叫你爹爹去尚京把和离书拿回来,娘再重新给你挑门亲事。”
一听此言,陆伊冉忽地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神色决绝说道:“娘,女儿以后不嫁人了,把循儿养大,陪你们到老,就知足了。”
“竟说傻话。”
陆伊冉本想反驳,随后一想,要她们接受自己的这些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来。
自从那日后,陆惟源也没再来找陆伊冉。
他和几个尚京的好友在青阳游玩几日后,准备回京。
此次来的目的,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既然没结果,他也不能强求。
陆伊冉一句话到时提醒了他,自己一身学问应该用在抱负上。
之前他师傅谢祭酒见他无意在朝中为官,就邀请他去国子监当夫子,教书育人利国利民。
当时他还犹豫不决,如此一想,他还不如陆伊冉一个女子活得明白通透。
在青阳待了六日后,穆惟源赴约来到陆宅巷口的那间茶肆。
他当然不是来拿什么回礼,只当是离开前,告知一声。
听人通报后,陆伊冉拿出早收拾好的包袱,直奔巷口。
到时,穆惟源脸庞已晒得通红。
当他看到,这一大包东西仍推辞,陆伊冉做了简短的说明,有青阳的特产,还有亲手缝制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