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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要替哥哥赎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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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汀松开了手,转而开始整理起药箱。

    “消肿前不要碰水,过两天就好。”

    贺明渚还心惊胆战地等着他哥发难,但显然会错了意。

    接下来的几天贺明汀一如既往出入图书馆,受惊的小人儿见状更诚惶诚恐了,生怕他哥毫无征兆地翻脸。

    获悉真相的哥哥会作何感想?

    距离自己被扫地出门还剩下多久?

    坦白的话语像异物堵住了贺明渚的喉管。

    雪夜,电话手表的屏幕终于亮了。急吼吼地查看,却只是一条短讯:今晚有事儿,等回家还早着。

    按时睡觉。

    太好了,贺明渚反手熄灭了手表的电源。他没有被赶走。

    哥哥选择了先一步远离。

    岚市的冬多发大风,贺明汀骑着共享代步车在市区来回穿行,被扑了一头一身的雪。户外的气温直逼负二十度,他一心只求速速了事,手套都没脱就艰难地摸钥匙开门,然后一脚踏入黑暗之中。

    “……”贺明汀“啪”地摁亮了客厅的灯。

    “怎么在这儿睡?”他走过去摇了摇沙发上蜷缩着的人,无反应。这家伙该不会是又烧起来了吧?贺明汀皱眉,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贺明渚却挣扎着翻身。

    “咳咳——”

    他睁开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迷蒙看着贺明汀卸下厚重的防寒装备。想叫哥,一开口嗓音却嘶哑难听。

    贺明汀无奈地倒一杯温水递上。

    “洗澡了?”

    贺明渚抱着杯子点点头。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

    “正好。”贺明汀变法似的掏出一个塑料袋,从中哗哗倒落几支未拆封的药膏,“想去房间还是就在这儿?”

    贺明渚险些把水打翻在了身上。

    他张口结舌:“这、这是……”

    “祛疤的。”贺明汀捞起药膏一支一支地浏览使用说明,“就是不知道药效有什么区别。”

    其中一支是他横跨半个城市才讨得的。到了店门口才得知早就停产了,幸亏店长还留了一支以备后患。贺明汀好说好歹,最后动用“钞能力”才弄到手。

    “要不,你先试用一支?”

    贺明汀摊了摊手,微笑着望向他。

    小沙发上手脚施展不开,贺明渚服从地脸朝下趴在上面,掌心紧贴着裤缝。

    “放松点儿。又不是要对你动刀子。”贺明汀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后颈以示安抚。

    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触目心惊——他简直难以想象贺明渚是如何顶着这一身伤入眠的。

    可能不是同时造成的?但新伤叠着旧伤,皮肉之苦不复,痕迹却永远无法视而不见。累积的痛楚由时间缝合,深深嵌入灵魂。每次愈合都在对记忆施加一道无形的镣铐。

    贺明汀重新坐直抽了一张纸擦手,肩膀上冷不丁受压,贺明渚柔软的手臂吊住了他的脖颈。

    “干什么?弄疼你了?”

    “不是。”

    “还疼不疼?”

    贺明渚摇摇头,他不清楚是否特指手腕。但两者都没感觉了。

    “哥哥对不起。”

    “……你没干什么坏事吧?”

    贺明渚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傍晚洗完澡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哥哥回来。可还没等到哥哥,先等来了那条产生歧义的信息。

    所以与其他是睡着的,不如说是无声无息哭昏过去的。

    贺明渚眼眶湿热。他一吐为快,喉管里的异物被取了出来,他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可为何心脏还是揪着疼,疼得几近窒息,情绪上涌泪水决堤。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含糊泣音,急于解释却只能一直重复着歉意。

    “对不起……”

    贺明汀听完不语。

    敢情他难以启齿的“秘密”竟是……?贺明汀不忍直言直语,斟酌着措辞半晌,呼了下弟弟毛绒绒的脑袋:“这你也信?!”

    去他的婉转。

    今晚势必要跟他说清楚了。

    “虽然你九年义务教育没读完,但封建迷信万万不可啊,”贺明汀语重心长,“算命先生还说过程树是文曲星下凡,结果这家伙连论文都编不出来。”

    他简直想把那胡说八道的老妖婆揪出来按着灌一节思政。

    贺明渚泪眼昏花,他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挂在他哥身上,就像一只攀着树干的树袋熊。看不见哥哥的脸,但听他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他们不辨是非,”贺明汀哄慰似的搓他的后脑勺,“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明渚,你很勇敢。”

    小孩瓮声瓮气地问:“真的吗?”

    “嗯。”贺明汀信誓旦旦,“所以我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为这件事困扰,谁敢胡诌一句打烂他的嘴便是。”

    指针滴答走着,再过一会儿,新的一年将如约而至。

    贺明汀一会儿给怀中人捏捏后颈,一会儿揉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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