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比这更重的伤势了吗?
唐姻心口涌起酸意。
“姻姻?”宋昕发现唐姻脸色不好,转过唐姻的身子,“不若你先回马车内等着,你爱吃的,我都备好在车里了,若哪里不舒服,派人进来唤我一声便是。”
宋昕也未曾想到,秀风观的伤情会如此严重。
鲜血、哀嚎、伤口……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些,这并不适合她。
宋昕想,是不是唐姻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吓着了,才感觉不舒服。
唐姻眼圈有些红,用力眨了两下,忍住了泪意。
“那、那我先歇一歇,去车上等你。”
唐姻不是害怕,而是心疼。
那些小将士们,大多数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
左右她帮不太大的忙,又不想旁人担心,便先回马车上歇息去了。
宋昕扶着唐姻一道往马车处走,唐姻怕宋昕误事,步子快了些,宋昕握了握她纤细的腕子:“不急,慢些走。”
宋昕默了默:“滇城的事已经大致已经处理妥帖,我与华神医商量过,他会留下几名弟子照应伤兵,等捉拿了滇城的细作,我们便可以启程继续往宁昭走了。”
唐姻知道,宋昕已与武将军、李知县布了下捉拿细作的局,估摸着这两日便有结果了。
“不急的。”
她四下看了看,信鸿、车夫,护卫们各司其职,背向着他们。
唐姻弯了弯眉眼,阳光下妍姿巧笑,如江南的六月微风,温婉而恬静。
她双手抓住宋昕的袖角,踮起脚尖儿,仰着头,蜻蜓点水吻了过去,短暂的触碰后,又飞快的缩了回来,鬼鬼祟祟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我、我上车了。”
宋昕挑眉:“这会儿不怕人看了?”
唐姻撅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你者——”
唐姻后边的话,生生被宋昕吞进了喉咙里。
等唐姻上了车,宋昕才回秀风观内。
唐姻也着实有些累了,怀胎已有七月,十分辛苦。
先前华春秋同她说过,她的蛊毒已有快一个月未曾发作,便是因为太子府送来的灵芝滋养了心脉。
眼下蛊毒仍在,灵芝可遇不可求,数量却不多了。
华春秋曾嘱咐过她,现在最怕的是她的身子受损,生产之前,还是先把蛊毒解了才可保性命无虞。
唐姻记着这番话,所以一上车,便好好歇息了。
车内被宋昕命人改造过,四处都铺着软垫,十分宽敞。手畔有温水、茶点,以及一些消磨时光的书籍。
唐姻随手拿起一本,正细细翻看着,却忽听车底似乎有异响。
指尖顿住,翻书声止,窗外唯有风声过隙。
“信鸿?”
信鸿守在车厢外:“在呢,夫人?”
“听到什么声音了没?”唐姻问。
信鸿在车厢外挠头:“没有呀。”
“没、没事了。”
唐姻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多心了。
忽地,窗子却发出一声轻响,一道黑影跃窗而入,车厢内参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唐姻惊慌地撑起身子,欲回头看:“谁——”
而话未竞,已然被人掩住了口鼻。
·
彼时,宋昕正在秀风观内与华春秋等人一起查看兵卒们的伤情,李知县那边却派来了一位官差。
那官差形色匆忙,火急火燎地在秀风观内环视了一圈,视线顿在宋昕身上。
“大人!宋大人!”他扬手跑过去。
宋昕回眸。
那官差忙道:“依大人计划,果然在南边的粮草库发现了细作,共四人!可奈何那些细作竟功夫了得,大概是从军出身,竟逃了一个!”
宋昕眉眼泛起冷色:“逃了?”
“……是。”
说罢,宋昕撂下手中的金创药,就随官差往外走。
早些时候,宋昕与李知县开仓放粮后,便将剩下的余粮运回到南边的粮草库内。
毁掉粮草库是细作入城的主要目的,所以宋昕与李知县、武将军商量过,粮草运回库内后,假意守备松懈,引蛇出洞、守株待兔,细作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粮草入库之后,有几名鬼祟游移到了粮草库附近,打算在此放火烧粮草,被伏击的将士们捉个正着。
谁知其中有一个甚是狡诈,越开众人逃走了。
李知县眼尖,记住了那人的面容特征,描绘出了相貌后,一边下令命人寻找,一边急匆匆地来向宋昕通报。
“大人,就是这人!”这人拿出画像道:“他肩头中了一箭,逃不远的!”
宋昕颔首:“可下了宵禁、闭了城门?”
“大人放心,李知县已经下了令。”
“城中医馆多派人盯着,他受了伤,若是出不得城,必然要在城内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