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唏嘘,亲兄弟不成器,生死兄弟也离了心,正是朝局暗涌的关键时刻,沈珩似乎是陷入了关系上的僵局。
本来就冷冰冰的一人,如此一来更显清寥孤寂。
她也跟着回房,握住他的手,轻抠掌心里的薄茧,柔声对他说道:“你还有我,还有孩子,还有阿靖他们。”
沈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的情绪她竟到了能轻易察觉的地步了,还安慰了他…低头看着她仍平坦的小腹,他顿时觉得胸膛内那颗跳动的心脏被一股温暖包围。
从默默无闻的少年到今时今日大权在握的右丞相,经历的腥风血雨实在太多了,他本以为自己对感情早该麻木,但他似乎忘却了自己终究是个人,无法做到太上忘情。
“羡羡…”沈珩抱着她,目光触及窗外飞舞的雪花,那雪花可触摸却不可拥有,而他依旧拥有她,独一无二的。
翌日清晨,沈珩的官服更至一半,青杨又来禀报,且神色相当不妥。
“主子,尤侯和棠姑娘的事一夜之间传开了,说他们兄妹有违血亲法制,天理难容,张家即刻反悔不定亲,而尤侯被官家卸了兵权,以大不lun的罪名下了大狱!”
兄妹之祸(二)
镇远侯下了大狱,还是孝帝亲自下令了?
萧羡鱼替沈珩更衣的手一抖,赶紧看向夫君。
可沈珩只是闭了闭眼,没什么好说的。
不出所想,早朝时因为尤子嶙对自己亲妹妹有心思,且屡屡阻扰婚事,加上滋事伤人,百官愤言讨之,陈词慷慨,细数罪状,最容不下的还是不lun之情,实在有违人理。
孝帝Yin沉的脸仿佛大殿的梁柱压了下来,视线不着痕迹看向沈珩这个右丞相,而沈珩冷眼旁观。
参奏的人一个接一个,已经快赶上斗志昂扬的仕子们殿试时的盛况了。
弹劾一个二品大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开口说了话的,旁边的人连连点头称是,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才有那么一丝消停的意思。
孝帝听得都乏了,双臂撑在膝上,望着满朝文武,说道:“那,依你们所见,尤侯应该做何处置?”
这时尤子嶙的父亲,即德归将军尤谈颓着双肩站了出来,俯首跪下:“陛下,养不教,父之过,不论任何惩处老夫都愿替子受过。”
孝帝揉揉眉心。尤谈前些年在战场上受过重伤,不能再提刀上阵,朝廷早已将人安排去了闲职,空挂了个将军的名号,这伤残的身子还能替子受过什么呀,打没十板子命就鸣呼了。
旁人也对尤谈护子的心思清清楚楚的,不就是仗着官家不敢下手嘛。
再说打老子没用,得收拾儿子才对。
“老将军何必呢,尤侯都那么大的人了,犯的过错得自己承担。”
有人说风凉话。
尤谈却道:“我儿的错是伤了张家的哥儿,其余的一概未成,不能叫错!我会马上将女儿嫁出去,也让他娶亲,让一切回到正轨!”
“嫁出去?谁家还敢娶啊?再说,也没人敢嫁你家啊!”
哪家父母愿意接纳一个与自己兄长有暧味的女子,更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对亲妹子有龌蹉心思的男子。
“陛下,我等认为尤子嶙素日里便经常恃强凌弱,也天怒人怨,如今更是罔顾lun理,是不能担我朝侯爵之名,大将军之位,应立刻革职查办!”监院官员禀道。
来到这处置的一环了,孝帝大吐口气,直直问沈珩:“沈相觉得如何?”
沈相抻了抻官服宽袖,站了出来,回道:“陛下,前面大伙说道了那么多,臣也不再多言了,尤侯是违背了lun理,但尤老将军说的也没错,两兄妹并没有犯下实质的大错,说到底,眼下这事是尤家的家务事,上升到朝政,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道:“尤子嶙征战四方,外藩谁人不知道他乃我朝赫赫有名的武将,他担了这位置,就不能只顾自己不顾我天朝颜面,必须革职查办!”
吵了半天了,孝帝已然乏了,从宽大的龙椅上站了起来,挥挥手:“容后再议,退朝。”
“陛下!”众大臣急忽。
孝帝回身一指,霸气道:“闭嘴!朕说再议,谁敢多说一句,下大狱去与尤子嶙作伴,准你们同个牢房!”
沈珩毫不犹豫离去,大臣们围在一起,瞧见沈相如此态度,难免窃窃私语,大抵都是说沈相与尤大将军决裂了,故而沈相没有求情。
后殿。
孝帝负手于背,盯着沈珩良久,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看不顺眼了他似的:“张玉的事,朕先不与你计较,子嶙你说怎么办?”
“他,我之前劝了无数次,兄妹血缘是永远无法越过的坎数,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朝臣群起而攻之,如今终于是到了这一步。”
“这是太后做的局!”
“臣知道是太后的手笔,陛下只是想保住尤侯,事情并不难解决,就按尤老将军说的,男婚女嫁,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