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方向盘,梁殊想到自己在郊区蹲的这几个月始终没能出来,降下了车窗。
“来,让我开窗感受一下城里的新鲜空气!”
梁殊正说着,就看见前面一阵凛冽的风刮过,几片黑色的灰尘落在了她车前面的玻璃窗上,好像就是从边上吹过来的。
梁殊看向风来的方向,惊讶地‘哎’了一声。
“阿野你看那边,是我眼花了吗,那边的山上怎么都是黑色的。”
徐青野只看着前面还没走的消防车就知道,这边应该是昨晚的火灾现场。
她没抬头去看,但也大概猜到了梁殊看到的场景:“没眼花,昨晚这边的防护林发生了火灾。”
梁殊又有些吃惊地‘啊’了一声,本是随意的性子,再提起这件事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那你…昨晚没事吧?”梁殊在心底估摸了一下这边到贺敛家的距离,火势但凡大一些,晚上在别墅里看过来必然是火光冲天。
自从徐叔叔和张阿姨在那场大火中去世以后,徐青野去彻底对与火灾有个的一切产生了恐惧障碍,这些年的好些,最初的那几年她甚至会在听到消防车警笛声时惊声尖叫。
徐青野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总要才过去里走出来才行。”
她怅然着看着车辆行驶的前路,但到底没有朝着山那边防护林的位置看过去。
只是过了一会儿,梁殊又忍不住问了句:“那贺敛……他知道吗?”
不悦
“贺敛他……不知道。”
“那都是我遇到他之后发生的事了, 他怎么会知道。”
寥寥几语,梁殊就猜到了徐青野的心思:“你不准备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倒是希望那晚的故事就停留在我和他在家门前分开, 贺敛大概以为我一直都是孤儿, 也只有老徐这么一个亲人,姑且就让他先这么以为吧。”
梁殊还想说什么, 但话到嘴边就哽在那里,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路面上很快就又积起薄薄的一层白色, 这种北城上了年份的别墅区小路并不宽敞, 前面的几辆车缓慢地在前面行驶,梁殊开车的次数不多,路面太滑,她就这么慢慢地跟着前车。
半个小时往前开了几百米, 她们两个人还没不耐烦,倒是开在前面的那几辆车不耐烦了,中间那辆车牌连号的顶级豪车又往前行进了十几米后停了下来,下来的司机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小跑着和不远处负责疏通路线的别墅区工作人员交涉。
离着老远, 徐青野就看见工作人员对着那个司机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然后又叫了几个人一起走去前面疏通。
梁殊心想, 这服务态度倒是好。
又隔了几分钟,她们的车子终于不堵在那里了。
梁殊看见这办事效率忍不住咂舌:“这种老牌富人区的服务真的不错, 提出问题都能实实在在地解决, 我今天早上过去的时候听那个管家说, 这边每一户住户都有一个对应的管家, 就是不知道这次起火的原因会是什么。”
徐青野:“说是人为的, 纵火的人昨天夜里已经抓了。”
“效率这么高?是当场就被抓到的?”
徐青野深深地看了梁殊一眼, 只回了‘不是’两个字,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往往沉默中就写明了故事的答案。
六年前槐江的那场大火,也是人为纵火,徐青野的父母在得知女儿差点被侵犯的时候,上门去讨说法,却再也没能回来,她们势单力薄硬生生地调查了两年才迫于舆论的压力有了结果,赔偿款更是一再拖欠,又隔了整一年才如数到账。
如今这么一对比,连梁殊这种凡是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也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而这也恰恰是她们与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
她们出发的早,午饭时间刚过没多久就到了槐江,福利院的大门大敞四开着,看地面红砖的痕迹和堆在一旁的小雪堆,应该是刚打扫过,就是房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叔叔?祝婶?”
“老徐!祝妈妈!”
徐青野喊了几声,梁殊也跟着喊了几声,始终都没有什么人回应,她俩好奇地往屋子里走,就听见声音才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青野,小殊,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我还以为要晚上呢。”
徐青野见徐池把自己捂得严实,连手套都在手上套了两层,还以为她要去乡下的有机农场:“叔叔,你要出门吗,孩子们呢?”
徐池拍了拍手套上粘着的碎冰碴:“槐江新开了一个免费的公园,就在附中那边,政府请了冰城的工匠过来设计了几处冰雕,孩子们都放假了,你们祝婶带着他们一起过去凑个热闹。”
徐池摘了手套,从空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快进屋吧,今年的冬天真是冷的厉害,你们俩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