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扬十分迷茫——他不仅迷茫于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更迷茫于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说话。
“嗯……”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实话实说道,“咬的?”
谁他妈没事把自己咬成这样?!
沈家骏仔细看了一眼,感觉太阳xue在突突突狂跳。
家人们谁懂啊,这手心还有人形简直是个奇迹。明扬咬手的时间实在太长,大拇指惨不忍睹到最下方的指节也没能幸免。由于一直处于皮肤病的炎症状态,即使无意识地撕咬和抠弄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虽没有很疼,却连手指弯曲都有些许困难。
“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家骏咬牙切齿地拿出纸,替明扬摁住了出血的伤口。
“你小点声!”明扬紧张地看了眼叶子华,“我也不知道啊。”
“不疼吗?”
明扬摇摇头说:“不疼,就是因为不疼才能咬成这样吧。”
一般来讲,指甲附近的皮肤稍微掀开就痛得要死,但明扬不会。明扬的手皮甚至能一路断舍离到指节交界处,只要一个晚上,留血的地方就会迅速结痂,留下小小的一个凹点。
原理就连本人都弄不清楚。
“我吧,记事起就在咬了,”明扬想挠头,手却被沈家骏狠狠制住,“不痛的,你要不松一下手?”
“我看止血了没,”沈家骏有点执拗,“没止血就继续摁着。”
“你干嘛啊?”明扬的语气开始怪异。
“我干嘛了啊?”沈家骏的语气也开始怪异。
这下好。
明扬又陷入错乱,难道刚才的暧昧全都是错觉?
单纯是我想多了?
他看了眼沈家骏,才发现眼前的男生一直盯着自己。对方的手指蹭到了血迹,见明扬看过来了,忽然觉得恼火得很——他妈的,破了点皮怎么能流这么多血?沈家骏烦躁地看着明扬,一字一句,怒气滔天地说:“我认真的,没开玩笑。”
明扬有些发愣:“什么?”
“我前天晚上对你是认真的,”沈家骏说到气头上,每断一次句就颤一下肩,压根没法儿表情管理,“为什么老是这样啊?”
明扬简直莫名其妙:“我他妈哪样啊?”
“你自己没感觉吗?”沈家骏的声音很小,小到喉咙哑着,每一个字都用了天大力气,“随时随地要碎掉一样,我压根不烦你拒绝我,这有什么,本来咱俩就没多大可能,你堂堂正正拒绝呗,说我恶心什么的我都无所谓。”
可你尽心尽力地对待每一个人,为什么交心的朋友自始至终只有匡宁一个?
你和弟弟的感情这样要好,为什么老是用羡慕的语气和眼神说起自己的家人?
我是该夸你特他妈能演呢还是该骂周围的人特他妈眼瞎?
明扬,你到底在哪里啊。
“我每次看你要碎不碎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家骏头回这么情绪失控,“以前还觉得蛮特别蛮帅的,现在真能给你烦死,不疼吗这?”
疼啊。
明扬下意识承认道:“我跟你讲,巨他妈疼。”
那你抽什么风?沈家骏瞪着暗恋对象:“自残很好玩?!”
那当然不好玩。
按理来说,这段自杀式表白特别像射击类游戏里丢手雷,靠地形反弹把敌我双方全都炸死。但明扬的确是个人物,在“看扁自己”上很有一套。他避重就轻地活惯了,都这种时候还能跳过前桌的骑脸输出,无伤大雅地笑起来道:“对啊,不疼活不下去啊,自残很好玩的。”
沈家骏一听,气得眼前阵阵发白。
见过不爱惜自己的,没见过硬件条件这么突出还不爱惜自己的。
明扬看着这样的沈家骏,心里涌起破罐子破摔的快意。
飘在空中的气球,只要扎一个破洞就能落回地面。
尽管它再也不是气球了,但至少它有办法落地。
那我呢?
一次又一次用疼痛证明自己活着,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本体?
这样想着,眼前的幼狼突然行动了。他长大了一些,和领奖台后抽烟的人很像,但多了坦白欲望的从容。渴求疼痛的明扬,突然感觉肩膀上多了一股怪力。
那股怪力死死掐住骨头,痛得男生险些要叫出来。沈家骏蛮横地站在打上课铃的广播前,宛若狼眸的下三白眼紧紧扣住身下的人:“那我就追你。”
“追到所有人都知道有男生喜欢你。”
“追到其他男生在背后挖苦你嘲笑你让你每天都痛苦得要死。”
“追到你的高中生活从今天开始全部烂掉。”
有人陪你自残不是更好么?
约法
简直是疯了。
明扬瞪大眼,听着天杀的上课铃在脑门里旋。
他估计这要是换了个地方,沈家骏能摁着自己一顿狂亲。
这谁把持得住啊!
明扬对自己发胀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