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气氛蓦的冷淡了不少，蒋媛拢了拢衣襟，看了一眼成淮和白旻择。
成淮面色不虞她理解，顾青和骤然提出提前解约，对申光来说是不小的损失，哪怕仅仅临近解约这一年，顾青和给公司的分成已经足够可观。
可谁会嫌弃钱多，娱乐公司能培养一颗摇钱树已经是不易，最能接替他的苏畅又被成淮轻手送走，她都能想到申光之后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在圈里行走缓慢。
但对白旻择身上散发的淡淡六戾气却是莫名，很短暂，只有顾青和进来的那一瞬。
蒋媛和白余文何接触最多的虽然是余律师，但也见过不少次白旻择，这个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自矜漠然的，仿佛法条本身。
蒋媛想，总不至于，顾青和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事惹了这位大par不快。
那对申光来说倒是再好不过了。
她收敛起神思，笑盈盈说：“刚刚好，我们也才过来，随便坐，青和。”
顾青和笑了笑，伸手拉开了手边的椅子，不动声色地，余光睨了一眼白旻择。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白旻择身上一闪而过的敌意，心里微讶，毕竟上一回和白旻择见面的时候，对方还不是这个态度。
“这位是宋一卓宋律师。”顾青和介绍了身边的人，他这次没有带上小周，只和律师一起到场，“他全权负责这次的解约，各位，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吧。”
宋一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十分镇定自若，清冷五官带着的冷感让他在这样的场合里丝毫不落下风。
指尖夹着一支钢笔，将准备好的解约合同推到中间，说：“我方的要求都写在这里了，劳烦成总和白律过目。”
白旻择按着文件，推到成淮面前。
他提前看过，或许是顾青和授意，宋一卓昨天晚上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早晨过来的时候也多少和成淮提过，不过那时候成淮不接受，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变主意。
会议室里安静了十多分钟，只有成淮指尖摩挲在a4纸上的沙沙响，屋子里的人静默不语，谁都没有书偶哈，蒋媛却觉得有些难捱，起身让行政往会议室里送水果来，趁着这会儿喘了口气。
她心里突突跳，不是第一回经历和艺人的解约，却对这次始终安不下心。
高跟鞋踩在大理砖石上的声音锋利又清脆，笃笃笃笃像倒计时。
蒋媛刚刚回到成淮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便见男人将手里的文件拍在桌上，忍着怒火，冷哼说：“申光不能接受这样的解约合同。”
成淮看向白旻择，让他来开这个口：“白律。”
白旻择斜睨了他一眼。
他将文件挪到自己面前扫过，心里有数，缓缓开口，不疾不徐道：“顾先生，宋律师，我方当事人的诉求并不复杂，解约合同重拟，毕竟顾先生的签约合同并未正式到期，这个点上始终属于违约范畴，合同尚在生效，违约金需要重新进行谈判。”
他的指尖在文件上点住，目光沉沉看着对面，说：“另外，顾先生身上还背着许多申光未开机的项目，合同已签，解约离开不能将项目带走，也属于违约条款。”
顾青和脸上的笑意淡了，看着成淮和白旻择，说：“说个数。”
成淮开口：“二十亿，你自由了。”
白旻择蹙眉，这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甚至远超他事前给成淮的数。
顾青和笑了笑，说：“好。”
他看向宋一卓，示意他将另外准备的东西拿给成淮。
“二十亿，应该都在这里了。”
成淮随手翻了翻，但越翻，脸色便越黑沉，甚至不待将文件全数浏览一遍，便将整本摔在了桌面。
“辛苦白律特意来这一趟，希望不会打扰您今晚和女朋友共度的好心情。”成淮压着嗓子说，这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另外，青和跟宋律师先回去吧，解约合同我会让法务部的人重新送过去。”
“多谢。”
顾青和利落起身，丝毫不留恋，带着宋一卓先离开了会议室。
白旻择见他们离开，淡淡开口：“为什么不按我说的来做？”
“他值那么多，我总不能亏本。”成淮说，将面前的文件推到他面前，“他真是有能耐，不知道暗地里准备了多少年，有这份东西在他手里，什么金额都是空谈。”
说完，他眉宇间透露出颓唐，摆摆手：“我说不定还得谢谢他只是想脱身。”
白旻择没有看后面递上来的东西，不打算沾身。
“走了。”白旻择起身，收走桌上自己的钢笔，蒋媛跟着站起来想送送他，却被他拦下，撇了一眼成淮，“他看起来更需要你。”
会议室的门重新打开又关上，再次打开，是行政来送水果。
小姑娘头一次对接这样的会议，做足了心理准备进来却发现只有总裁和蒋总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放下吧。”成淮睁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