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困意,木若坐在桌旁喝冒着热气的甜茶,透过玻璃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布达拉宫之上。
他们是昨天傍晚进的布达拉宫。
闭宫时间,没有游客。
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他们逛了一圈,邬川他们叫他夏老师。
好像是一个专门研究藏族建筑文化的学者,南方人,后来长居拉萨。
布达拉宫很大,夏老师的讲解风趣而细腻,听的人各得己见。
有人看到了文化,有人看到了权势,有人看到了罪恶,有人看到了金钱。
木若是最后那类。
黄金琉璃,珠玉玛瑙,壁画唐卡。
好多好多,都是钱。
其实主要是她对藏族文化欣赏不来,就像她一直没能接受东南亚的文化审美。
清高俗气,也不过一念之差,人有千面,没必要自困。
周清海和洛雨对唐卡很有兴趣,四人又坐下来拿着工具跟着夏老师捣鼓了一会儿,最后各自抱着一小张画离开,矿物颜料,保存时间很长。
出宫已经十一点多,空旷的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夜很静。
思绪回转,吃过早饭,四人去逛城。
街上人挺多,有人在朝拜,叁步磕一长头。
洛雨看着那些跪拜的人发了一会儿呆,今天没有下雨,没有积雪,地面很干。然后她伸手拉住了木若的衣袖。
“我们也去试试好不好?”
木若看着往来的人群,好犹豫。
街边有个盘腿坐着休息的女人,传统东方长相,棱骨分明,很漂亮,不像藏族人,只是额头灰灰的,像是刚磕过长头。
洛雨走过去和她搭话。
女人也是汉族人,十几年前来到拉萨做生意,很喜欢这里,就定居了下来。她说自己不是信徒,磕长头也无所求,只是想做,就这么做了。
聊了一会儿,两个女孩站起来跟着女人磕头,周清海背着两人的包,邬川买了两个围裙给她们系上,又买了两双手套和护膝。
手导叁下,头顶,嘴,心。
跪,拜,俯身贴地,埋首。
起。
叁步一扣,重复循环。
周清海应女孩们的要求,拿着相机录像,做纪念。
木若刚开始是拘谨的,人群熙攘,她感觉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
本来想戴口罩的,但想到录像,是留着自己回忆的啊。
也就没管了。
她闭着眼睛开始了第一拜,有点紧张,强迫自己不去管周围的人和声音,专心做那一套动作。之后完全静了心,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只是一拜接一拜。
为了保护自己的鼻子不遭罪,也为了不提前结束自己的磕头之旅,木若在鼻子贴近地面时很自觉地闭了呼吸。
中途周清海把东西交给邬川,也加进来,磕了几个。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终于拜完。
起身。
额头和鼻子都是灰的。
邬川手里拿着几个糖,还有两瓶水。
他把水递给了两个女孩。
“谢谢。”
洛雨打开就是一阵猛灌,木若只是喝了几口,就又盖上了。
她伸手想去拿自己的包。
“一会儿清洗下再拿吧”,邬川看着她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有脸。
木若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洛雨。
这才恍然大悟。
又低头看看身上系着的替衣服承担了一切大地恩怨的围裙。
脏啊,得先清洗啊。
和洛雨脱了围裙护膝手套,又就着刚喝的水简单洗了脸,两人嚼着邬川刚给的糖,才又背回自己的包。
“邬川你哪里来的糖呀?”
洛雨吃着。
“还挺好吃。”
男人笑。
“刚才你们磕长头的时候,一些藏族小朋友和老人给的,说你们不是藏族人,却磕得很标准。”
周清海也笑。
“刚才还有游客看你们那么虔诚认真,还想送两瓶水给我们来着。”
木若笑,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水。
“我们喝的这个?”
“不是。咱们水够,他们的还在我包里。”
糖是没问题的,水,他们可不敢保证。
回住宅的路上,有一条狗跟他们的车跑了一路。
车速不快,它一直追,四条腿跑啊跑。
一只阿拉斯加,脏脏的,不知道几个月大,木若觉得应该介于幼年和成年之间。
下车,它摇着尾巴凑了上来,木若和洛雨给它喂了点吃的,小家伙吃得很欢。
这才细致打量起它来。
虽然毛脏脏的,但并不瘦弱,很乖巧,懂一些简单的命令,应该是谁家养的宠物,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被抛弃了。
等了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