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萃被他嘬的眼下红红的,软在沙发上抱他脑袋,夏季薄衫不济事,乱作一团。
被他抵着,黑亮的眼睛,诉说言语。陈萃心软的一塌糊涂,道:“我不知道,刚才态度不好。”
“以后,绝不猜忌你。”陈萃抚他浓眉,好抱歉,带着茧子的手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游走,眼窝,鼻梁,嘴唇,倏地被他噙住指头。细细的咬。眸光闪烁着,被他投过来的极富侵略性的眼神给震住,也启了唇,啊的一下,抽出手指,shi漉漉的指头按在他下颌。他分明凑近,额头碰了下额头,唇几乎要贴上,玩儿也似的拿手掌去按陈萃心口。陈萃着急吻他,他避开,往下附耳听陈萃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的杂乱,犯了心悸症一般。
“小晚,别玩儿了。”陈萃抓他头发,声音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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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耳朵换成嘴巴,陈萃脊背弯出一道弧,如同一张弓。冷风吹上来,甚至能感受到汗毛微弱的存在。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却又输在动了一次心就能栽一辈子的年纪。
武成晚问:哥哥有过别人吗?
犀利利的话题让陈萃涨红的脸褪了几分血色,白生生的脸,上面腾出情绪。陈萃只有他,是他把陈萃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亦或是女人?陈萃茫然四顾,谁也没爱过,谁也接纳不了,只能是他。
陈萃缓缓摇头,黑发奓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着他。他起身而居高临下的目光筑起壁垒,陈萃看不破,问不出,也不敢问。真是窝囊,陈翠想,这时候不应该顺其自然的问一句你呢?有那么难吗。
大抵是有的。陈萃承受不起那个后果,那将在他两人之间竖起隔膜。陈萃可以装作不在意,假使他有过男人或者女人,那也都是过去,可他眼下还要跟邹理理结婚不是吗?他们以后也可能生一个小孩,或者两个。他并没有答应陈萃不结婚。
结婚两个字就像迟来了十年的死刑,轰然判给陈萃,陈萃不过是得了个死缓。
不,命不是他的,他也死不了。陈萃情绪病最严重的半年,有一次半夜惊醒手里拿着刀。干嘛呢,想什么呢,陈萃把刀放回案板,颓丧的蹲在地上,双眼干涸,带着厌恶的瞪着rou橙色的瓷砖,固执的用眼神描绘瓷砖拼接的黑色的缝,板直。
他为什么不能掉进去?也许他已经掉进那条缝了,只是他不知道。
能够开心起来是一种能力,一直开心不起来则是一种病。安雨劝他去看医生。陈萃开始没当回事,这种事情在陈钢看来就是矫情,这也要花钱去看病?陈萃第一次发觉心理不舒服那年不过高二,陈钢觉得他矫情的要命,用穿着老北京布鞋的脚踹他。陈萃记得,他被踹的踉跄了好几步,但是没有摔倒。农村人干嘛要生这种病,是朝天的黄土让人闲的?
可不舒服就是不舒服,陈萃觉得他这条命是武成晚的,所以不能自己私自结束。但医生告诉他不是的,每个人都是先有自己,才能有别人。因为灵魂的坚固能叫人无坚不摧,而寻找灵魂,则是人毕生的使命。
武成晚凝望着陈萃,似乎是在等,陈萃爱出神的毛病始终没改,等他神游回来对上武成晚的眼睛,骇了下。
他瞳孔里有化不开的墨,假使陈萃不能使它溶解,那么他看陈萃的眼神永远都会是如此。
陈萃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带由于堂皇而不自然的发紧,干巴巴地:“要是会生孩子,她现在得三岁。”陈萃抬手比了下,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可武成晚就是懂。他说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发了疯的意乱情迷。
他的思维总是很怪,可武成晚又能奇异的与他合拍。设若孩子是维系一个家庭的纽带,他就能在订婚宴上带着孩子,让孩子叫武成晚父亲,以后不管什么邹理理还是别人,都抵不过他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来的直接。
他离谱的认为,他们之间可以有一个家,不管以什么为名来把他霸占,过往的一切都会化作云烟。
武成晚摸他的肚子,想象不到,如果里面有一朵蒲公英,在陈萃的腔道里四散,陈萃膨胀的肚子会让他的双腿浮肿,肌肤纹理出现裂纹,陈萃也许会间歇性的不开心,这样也愿意吗。
武成晚摇了摇头,道:不要别的。你不问,我不会回答。
陈萃沮丧的低头,回说:“那你呢?”武成晚凑近他,他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乌木味儿,这个味道不会让他想起夏天。
武成晚掐起他的下巴,因为对答案的恐惧让他的眼睛里不再波光流转,瞳膜上动着一池死水,禁不起扑簌。他看到他的手语:哥哥不相信我,也不相信自己。
陈萃嗫嚅着,近乎默认。
哥哥,来争取吧,只有努力得到的才会加倍珍惜。
那天过后,武成晚本来是要问邹理理有关解选的事,结果光顾着陈萃,扭头就忘了。邹理理也不知道这回事,康帅最近去哈尔滨了,最热的月份,他真是会享福。
她又去夜场喝酒了,武成晚从不作陪,她电话只管打,对于她的这种行为他一向嗤之以鼻。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