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桃子?”
“就咱家庄子上的,去年您吃着好吃一口气吃了八个后来肚子疼半夜召太医那个桃子。”
“”老太太突然觉得肠道一阵通畅,不只是想到了那次惨烈的肠胃炎,还是儿子难得好转心情好,这会儿一言不发地去茅厕了。
大将军府上下今夜难得全部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熊孟自然醒,一醒来便觉得心中不悦,不砸点什么东西就不舒服,他皱着眉头,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那奇毒的常见效用,心中不免一阵烦闷。
这才好了一天,怎么就又发作了呢。
他出了门,看着自家院子的天空,隻感觉到一阵憋闷,怎么夏天就好像不进自己家门呢,为什么这里除了热没有花香,没有鸟叫,没有清甜的果子,没有如花的笑颜。
就好像心里空空一块,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属下见他醒了,端来一盘桃子,是想着他昨日自己运回来的,一定会喜欢。
熊孟盯着那盘水灵的蜜桃看了半天,想起甄恬那小子挤眉弄眼说大将军比较可怜,吃不到现摘的的模样,终于发现不是夏天没有来他家,而是那个如同夏日烈阳的人不在而已。
他对着那盘桃子噗嗤一笑,不到一秒,却让那个端盘子的属下惊掉了魂儿,整盘桃子都抛上了天,大喊着“夭寿啦,大帅笑啦,见鬼啦——”就跑了
熊孟:“”
等到老太太闻声跑来,熊孟已经离开了,老太太提着鞋跟,严肃叮嘱所有人:“庄子那边务必加强护卫,要暗卫,莫要惊动那孩子,另外府里所有人嘴都闭紧了,大将军的变化任何人不得外传。”
——
熊孟的脚步很快,好像有什么力量催动他快步赶去庄子那边,一刻也等不得。
如同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奔向不远处的小河。
一隻脚迈进庄子,他就闻到了花果香中令人垂涎欲滴的饭香。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抚上自己的心口,心跳好像慢了下来,平稳有力。
他缓了口气,就见房子的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对他眨眨眼,然后招招手:“快来,糖饼烙好啦!”
熊孟有点想笑,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但就是有点开心。
他进了屋子,那香味愈发浓烈,就像幼年时已经被淡忘的某个傍晚,他在落日中醒来,发现满屋子都充斥着祖母蒸的糕香。
那是老人粗糙手掌下的缱绻,是岁月皱纹刻画的温馨。
甄恬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嫩纤细的手臂来,他拿了一双筷子,在盆里搅啊搅,然后拔出筷子尝了尝,笑着说:“味道刚刚好。”
他把盆里的东西倒进盘子里,熊孟看见那是一盘水红夹着纯白的水萝卜丝。
甄恬喜欢在早饭的时候配点小菜,今日就拌了这道水萝卜丝,味道很淡,多的是萝卜本身的甜。
甄恬大概是一个人在庄子里呆了太久,有了熊孟这个伴儿就觉得很开心,今日特地早起发了面,给熊孟烙了糖饼。
糖饼里面掺了不少鸡蛋,整体看上去是金黄色的,上面带着漂亮的烙印花色,甄恬拿起一个递过去,熊孟刚好洗完手过来。
他咬了一口饼,又香又软,几乎可以说是入口即化,也不知道那小家伙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揉到这样的程度。
糖饼是夹心的,中间加了一层白糖,在高温蒸製过程中,白糖融化,变成微烫的糖汁涌到嘴角,甜丝丝的,熊孟用手指挑了一下唇角的糖汁,放进嘴里。
甄恬盛了青葱豆腐汤递过去:“慢点吃,别噎着。”随后自己也坐下来,拿了一个饼慢慢吃。
熊孟解决掉面前九张饼的时候,甄恬也吃完了自己那张,他摸摸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好奇地转悠到熊孟身边,自来熟地拍了拍熊孟八块腹肌的肚皮,纳闷道:“为什么你吃了这么多肚子都不鼓呢,饭都哪儿去了啊?”
熊孟:“”
他敲我肚皮了,但我没有生气。
这大概是熊孟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这就很奇怪,中毒之后这些年自己就像一隻河豚,旁人轻轻触及就会暴躁成球,要说被人笑话馋、能吃,还被拍了肚皮竟然没有愤怒的感觉,这就很难得了。
熊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确定。
今天的工作是摘各种瓜。
地里的甜瓜香瓜西瓜哈密瓜熟了一地,熊孟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在京城能种出哈密瓜来,不过他也不知道哈密瓜应该长在哪里,又该在什么季节成熟,隻觉得有瓜吃真是太好了。
甄恬本着吃新鲜的把其他的瓜送给可怜的大将军吃的原则,挑了两个一碰就要碎裂熟的不能再熟的大西瓜,小心翼翼地放在溪水里,溪水清凉甘甜,用来冰镇西瓜最合适不过了。
各种瓜摘了好几大筐,甄恬每种瓜挑出一些最好最甜的放进几个Jing致一点的小筐,然后指挥熊孟把其他的好几大筐瓜拉到街边卖掉。
熊孟嘴张了又张,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