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的眸光一顿,“怎么才九成?”
“你这就门外汉了吧,”寇礼咂咂嘴,“打官司就像做手术,九成已经不错了——只是我担心的是,即便赢了,也像输了。”
温敬猛灌了一口冰咖,苦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昨天盛典的事?”
“嗯,”寇礼应声,“我们办了那么多年的名誉纠纷,应该也知道他们这种手段。换言之,他们现在的目的,无非就是将你搞得臭名昭着,这样跟你作对的人,也变成了正义的一方,无论法院最后怎样宣判,舆论还是会站在他们那边——椰子传媒就是玩营销起家的,很擅长这样的Cao作手段。”
温敬默不作声,看着寇礼的领结出神,就听这位律师先生,用温文尔雅的声音继续问道:“你要听听我的建议么?温大影帝。”
温敬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他这位高中舍友,总是如此gui毛。
温敬淡淡地抬了抬眼皮,烦躁道:“快放。”
“大众心理是有逆反阈值的,他们喜欢去同情弱者,反而大多对强者抱有抵触的心理——你这个出身,这个性格,所作过的事情,就别想着装弱了——也就骗骗你家小朋友还行,骗老百姓,他们只会说,你家一个月交的电费,都赶上他们家一年的生活费了。”
温敬蹙起眉头,骂:“放屁,我家很环保。”
“咳,我这也就是打个比方。”寇准将自己的nai咖喝光。
“什么意思,听不懂。”温敬这学渣的求学态度很成问题。
“……”寇准舔了舔唇角,笑得像看傻逼,“哎,你真的好笨啊——我的意思是,你家不是有一个弱的吗?他那履历,妥妥地惨上加惨,这难道还不‘能打’么?干嘛放着不用?”
温敬这下听明白了,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磕,褐色的汁水溅了寇礼一手,就听这人骂:“你让他去卖惨?——还是让我拿他的经历去被大众消费,你特么以为我跟你一样有病吗?”
寇礼两眉挑起,眼睛睁大,受不了温敬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
“骂人干嘛啊?我只是给出一种建议,再说了,你老婆昨晚那直播开得不是挺好的?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为了谁才打开直播的?”
温敬眨眨眼睛,看样子像是思考起来,就听寇礼回击骂他:“真是一隻笨瓜。”
寇礼走后,这只有点帅的笨瓜,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周清皖干嘛在昨晚开直播,在温敬看来,开直播无非想秀,开心的时候才要开直播。
然而寇礼的话着实提醒了他,周清皖根本并非自己一类的人,周清皖所做的每一步都有明确目的的,所以确实不太可能为了“秀恩爱”,就去做这种很可能会暴露,也很可能惹人非议的事。
温敬想得头疼,干脆不再继续想。
他不喜欢猜,因为他觉得自己问周清皖,周清皖便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温敬想着想着,便禁不住勾起唇角了。
温敬从咖啡厅里出来,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沿着街道走了。
11:20分,温敬手抄口袋,再次出现在考场门口,等待着他的爱人。
很奇怪的,别人送考都紧张得要命,温敬却有一种笃定狂妄的信心,和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不出温敬所料,周清皖是整个校区考场里,第一个出来的。
这人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米色麵包服,学生仔似的牛仔裤,巴掌大的脸蒙了一半在竖起的立领里,帽子也戴好,隻把一双的杏眼露出来,完美的眉骨和高耸却偏窄的鼻梁,将那双纯净清亮的眼,衬得更是漂亮。
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又完美的人,向着他温敬走来了。
温敬下意识就去牵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出来这么早。”
十指交缠,周清皖的手被温敬牵着放入口袋,声音淡淡道:“做完了。”
温敬想了想,蹙眉:“不会是因为我在等你,才早交卷的吧?”
周清皖一梗,介于大庭广众,已经有人在向这边看,于是用力将自己的手从温敬的口袋中抽出来,眼神冷得像冰,然而仔细看来,只有藏匿住的羞赧,而少有真正的嫌弃。
周清皖说:“少自恋了。”
于是,这二人便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恋人,肩并着肩从校门口离开了。
午饭在租的房子里吃,温敬司机去饭店打包好、带回来的韩式料理:烤rou,罗宋汤,还有饭团,沙拉,拌饭,因为不知道周清皖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一些,看上去每一样的卖相都很好。
温敬趁周清皖去洗手的间隙,每一隻饭盒打开,再掰开两对一次性筷子,把汤杓给周清皖放好,想了想,怕周清皖吃得麻烦,便亲手取过两片大叶漂亮的生菜,将冒着香气儿的烤rou蘸了酱料,包在生菜里,放到周清皖座位前的碗碟中。
周清皖洗净了手,站在温敬身后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唇线抿紧,才勉强稳住了心绪,面无表情地再温敬身边坐下。
温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