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廖今雪没有追问,发完那句短信就不再提起有关这件事情的隻言片语。
诊所的工作说忙碌也算不上忙碌,除了周六日,上班和休息时间都很规律。许戚从小琴那里了解到廖今雪的工作时间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便掐着时间发短信,问廖今雪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一周里面,廖今雪有时答应一两次,大多数时候都拒绝。许戚怕他觉得烦,小心翼翼地控制追问的频率。
午休时间拢共两个小时,其中能见到廖今雪的时间只有一半的一半。
许戚把公寓钥匙复製了一份交给廖今雪,用的理由是万一钥匙丢了,能有一枚备份。很烂的借口。
他知道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也许早就被廖今雪识破,只是为了保留体面,谁都不说破。
钥匙收下了,可廖今雪注定不会按照许戚所期望的那样去做。
依旧是隔着层窗户纸般朦胧的关系。他们会互发短信,一起吃饭,也会做出很多逾越‘朋友’这层关系的亲密举动。但却从来没有牵过手,没有任何口头上的承诺。
如果不是拍摄工作渐渐多了起来,许戚也不知道要怎么排解这种一直没有实感的诅丧。
脖子陷在处决台,上头悬着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刀。
第一次写真得到了不错的反馈,征得女孩的同意后,许戚挑选了几张成片发布到网上。
也许是封面的照片足够亮眼,也可能因为加了热门标签,这条博文得到了超过预期的流量和转发,先前的好几倍。
良叔知道后比他还要欣慰。许戚则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风格强烈且抽象的风景照,大多数人的眼球更容易被简单直观的美所吸引。
照片发出去后,除了杂七杂八的信息,约拍纷沓找上了门。
许戚每天点开私信头都要大上一圈,他一个人,Jing力有限,前期的准备工作、正式拍摄、后期的修图,这一套流程下来就要用掉小半个月的时间。
他不得已拒绝了很多人,纵使这样,时间也排得满满当当。
拍摄工作一旦忙起来是真正的毫无规律,遇上吹毛求疵的客人,许戚常要花费比预计长几个小时的时间。也是因为种种不确定因素,和廖今雪见面的时间一再缩水,有的时候,消息都没有办法及时回復。
连续三天都没能约到和廖今雪一起吃饭,许戚做好准备拨通了电话。接起后,廖今雪的声音透着不意外,略嘈杂的背景音慢慢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怎么了?”
“你明天有空吗?”许戚乍听见廖今雪的声音,喉咙微紧,顿了片刻才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拥有廖今雪工作表的他其实已经知道这句话的答案,还要多此一举询问,是担心如果太笃定地抛出邀约,廖今雪会用其他理由拒绝。
等待了一两秒,如同几小时一样漫长。廖今雪回道:“有空。”
许戚好似听到天籁,为了防止后面跑出‘但是’,迫不及待地接道:“明天我能过来找你吗?一起吃个晚饭。”
“餐厅在哪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先过来接你,白天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转转,趁天气好。”
一句‘约会’,掩盖的倒冠冕堂皇。
许戚在保密这件事上的态度意外强硬,另一头的廖今雪靠在诊所的窗边,望着楼下过往来回的车辆,语气停顿了一会:“知道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害怕廖今雪反悔,许戚匆忙挂断了电话。
‘嘟嘟’响了两声,视线移到暗下来的屏幕,小琴在身后连叫了两声‘廖医生’,廖今雪终于直起身关窗,把手机放进口袋。
车准点停在廖今雪家楼下,陈旧的车内装饰在廖今雪坐进来后衬托得哪哪都配不上。许戚一路都在盘算是不是该换辆车了,不知不觉来到目的地门口。
隔着车窗玻璃,廖今雪看向游乐园里五颜六色的设施,迟迟没有解开安全带。许戚拔出车钥匙熄火,转过头道:“可以下来了。”
“游乐园?”廖今雪念这三个字的尾音上翘,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出于窘迫,许戚的耳根烧得慌,还没有被问就先解释起来:“有客人送了我两张券,下个月就要过期了,你要是不想玩,在里面随便逛一逛也可以。”
当然是骗人的。
一周前,许戚给一对情侣拍摄写真,被迫看了一整天的打情骂俏。回去后,他本来已经睡下,又鬼使神差地爬起来搜索起‘约会’,一众地点里,有关游乐园的回復牢牢吸引住了眼球。
许戚掺杂了私心,他想看见廖今雪更多的笑。
听完这个到处是巧合与破绽的解释,廖今雪没有选择问下去,解开了安全带,和许戚一起下车。
园里到处是约会的年轻男女,不乏带小孩的家长和乌泱泱结伴的朋友,很少有许戚和廖今雪这样两个男人的组合。呼啸的过山车每隔几分钟就传来厉耳的尖叫,幼稚欢快的音乐充斥整片游园,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