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平时吃什么?”
“主人出远门前放一盆狗粮和一盆水。街坊四邻有剩饭的, 也帮着喂喂。”他问:“你们想找狗主人?找到也未必愿意花钱给它治病。”
陈准说:“不找。”
发现人朝桥下看了眼,那边停着三辆车,除了许岁那辆国产的,赵艺涵开奥迪,华哥是蓝色特斯拉。
他抽口烟,开着玩笑说:“看来你们都是有钱人,太无聊才做这些的吧?图什么?会不会就为发到网上作秀?”
“可以关注一下后续治疗情况。”面对质疑,陈准从来不在意:“感谢你及时通知我们。”
发现人摆摆手离开。
陈准想去瞧许岁,刚走几步就被赵艺涵拦住。
她递一瓶水给陈准:“先简单冲一下手吧。”
“录完了?”陈准接过水。
“嗯。”她抬手遮住太阳光线,仰头看他:“你脸脏了。”
陈准侧头,拿肩膀蹭了蹭。
“不是那里,没擦到。”赵艺涵抿嘴笑着,起先用手指挥,见他没找对位置,情急下忽然踮脚,指腹擦在他下巴上。
这一下陈准没反应过来,愣几秒才躲开她的手,撩起短袖袖口随便抹了把:“先收拾一下吧,我去那边歇会儿。”
陈准转身,恰好对上许岁目光。
两人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落下斑斑点点的影子。
画面很美,他们看着还挺登对。
许岁收回视线,捏了捏喉咙,中午那顿饭全部吐出来,渣儿都没剩。
陈准边扭瓶盖边往这边走,拽了下裤子,坐在她旁边。
“好点没有?”
许岁说:“没事儿了。”
“漱漱口?”他把矿泉水朝她递了递。
“刚才漱过。”
石墩不大,两人身体各自朝外坐,背部偶尔轻碰一下。
陈准左手拿着矿泉水,靠近地面,冲洗右手:“刚才那人是救助站的义工,我们其实不太熟。”
前半句没什么,后面的话倒像跟她解释。
许岁没法接。
沉默一会儿,她问:“边牧情况怎么样?”
他换过来,冲洗左手:“不太好。”
“有得救吗?”
“不好说。”陈准平静道。
碰到过太多类似情况,他逐渐理解做医生的心情,已经可以从低落难过的情绪中抽离,只有竭尽所能地医治和陪伴,挽救回每一条生命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陈准把矿泉水放地上,里面还剩半瓶。
他两肘撑着膝盖,低头去看脚上的鞋,为了见她,今天特意选了双心头好,现在面目全非。
他嘀咕:“废了。”
“什么?”
“鞋。”陈准跺了下脚。
许岁忽然想起来,两人曾经因为一双球鞋打过一架。
陈准初三那年的生日,陈叔送他一双杜兰特,他高兴坏了,舍不得穿,宝贝一样放床头供奉好几天。
有一次许岁进门脱鞋时不小心踩到,陈准从客厅冲过来,捏住她脚腕向后推,猛地甩手松开,一点不懂让着女生。
许岁单脚跳,大腿狠狠撞到柜子上。
他背对着她蹲下,捧起球鞋又拂又吹,蘸着唾沫,去擦上面的黑印。
许岁照他屁股就是一脚。
陈准趴地上,又压到了鞋。
如果当时家里有人在,或许能避免这场战争,只可惜当时就他们两个人。
陈准气够呛,站起来指着她:“许岁,你是不是找揍?”
他泰山压顶似的,几乎遮住她头顶光线,和去年比起来,他壮了不少。他穿着件短袖,手臂的肌rou不再软塌塌,肩膀变厚,双腿也修长结实。
许岁不合时宜蹦出个念头,如果要他现在背她下天桥,或许不会摔得那样惨。
只溜号几秒钟,许岁大声:“你推我干嘛?我撞柜子上了,眼瞎啊!”
“你踩我鞋了!你才瞎!”
“我又不是有意的。”
“踹我总是有意的吧?”
许岁踢他小腿,这会儿还讲什么道理:“踹都踹了,挺高的个子别斤斤计较,离我远点。”
陈准疼的直吸气,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看你就是欠修理。”
那个年纪,他全身心扑在游戏和篮球上,还没那些细腻微妙的小心思,满脑子只想给许岁点颜色瞧。
他倾身去拽她。
她又打又挠。
陈准敏捷躲开,趁机拽住她的细手腕反剪,肘部顶住她后背,胁迫向前,将她的正面压在墙壁上。
许岁一口气险些被他挤出来,回脚踹他,他却拿两腿紧紧夹住,叫她抽也抽不出,就那样别扭地单腿撑地。她侧脸紧贴墙面,扭了扭肩,动弹不得。
陈准完全对待男生的招数,用了十足力气,微弓着身,改用肩膀顶着许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