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凝眉道,“为何?就算看在大公子的面上,巽王殿下也该帮一帮您的。”
卫婉宁有口难言,半晌,只能道,“人心难测。”
不错,巽王一直同大哥关系甚好,但……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会帮陆安济吗?
她只能默默在心间安慰自己,以巽王的为人,应该不会干出陷害无辜的事,且以他同朱光深的关系,如若能找到对方的把柄,应该牢牢握住,不会成为帮凶的。
雪梅自小陪卫婉宁长大,甚少见她如今日这般着急,甚至不顾礼数直接去求见了巽王,小丫头隻当姑娘实在太在乎那位陆公子,便也叹道,“陆公子怎的这么倒霉,明明一切顺风顺水,却忽然来了这样一桩麻烦。”
这叫卫婉宁心间愈发发沉。
是啊,上辈子陆安济一直顺风顺水,今次若不是因为她,早已经在翰林院就职了,怎会如眼下这般,大好前程危在旦夕间。
她自责起来,说到底,还是她天真了些,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出明确的抗拒与排斥,朱光深便会断了对她的念想,可现在看来,为了卫家的力量,他并不会轻易放过她。
也是,上辈子,他不也是为了夺储才娶她的吗?
卫婉宁再度默叹了口气。
如今看来,与陆安济成婚大约并不是个好主意,就算今次的事巽王能公平处置,下回却不知又要遇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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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卫婉宁只能待在府中静候消息。
婚事暂且被搁置下来,她只能努力叫自己不急躁,以好好思索接下来的对策,哪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那些个爱生事的找上门来。
自卫老太太寿宴之后,眼看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二公子卫俊英依然不改口,坚持不与表妹薛彩琴议亲,薛氏又气又急,怎奈问他原因又不说,没法之下,隻好亲自回了趟娘家问侄女薛彩琴去了。
薛采琴起初也不肯说,得知表哥狠心不要她了,这才哭哭啼啼道出原委。
当然,她还打算遮掩自己真实目的来着,但薛氏不是傻子,猜也猜得差不多了。
这薛氏气得够呛,正要骂薛彩琴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却听她又哭道,“姑母且先听我说完,此事一定有人背后搞鬼,是有人不想叫我嫁给表哥,才骗我去水榭的,不然我怎么会认错表哥……”
薛氏一愣,终于也想到了这层。
那天儿子本该在前院待客的,怎会好端端去了水榭?
她没给薛彩琴好脸,哼道,“那你倒说说,是谁不想叫你嫁到卫家?谁会想出这种法子害你?”
薛彩琴擦泪道,“必定是卫家的大姑娘。”
她现在回想,那天在家门前的巷子口遇见卫家大公子时,她主动打了招呼,而那卫家大姑娘就在其后,早听说那卫婉宁不是善茬,定然是那时惹了对方的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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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娘家,薛氏又一路怒气衝衝杀回了卫府,直接去到卫老太太跟前告起了状。
彼时乔氏与祁氏也在同婆母请安,婆媳三人听了她的控诉,直觉头疼。
乔氏先出来劝道,“弟妹许是弄错了,宁姐儿怎么会这样做?”
祁氏也劝道,“二嫂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气愤,若你那侄女果真是这种朝三暮四之人,眼下这结果岂不最好?这样的人,怎么能嫁进咱们卫府呢!”
薛氏谁也不理,隻对卫老太太道,“母亲今次一定要好好说说宁姐儿,她一个小孩子家,怎么能插手她二哥的婚姻大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此可是要遭报应的!”
卫老太太凝眉想了想,将卫婉宁叫到了眼前。
“阿宁,枉婶母一直拿亲闺女一样待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你二哥的婚姻大事我都做不了主,你怎么能随便插手?”
一见卫婉宁踏进堂中,未等别人说句什么,薛氏先劈头盖脸的怪罪起来。
卫婉宁却一脸淡定道,“二婶如此认定是我,可是有什么证据?不然,还是把薛姐姐叫来对质一下比较好。”
那薛彩琴眼下还如何敢来?薛氏自然也拿不出证据,隻哼道,“那除了你,谁还管这等事?”
乔氏忍不住阻拦道,“弟妹,我知道你为了英哥儿的事情着急,可眼下又没证据,你不该把气撒到宁姐儿身上。”
“大夫人先别急,”
薛氏身边的胡妈妈忽然插了一嘴道,“请听老奴一言,此事要查也不是没办法,隻消把府中的丫鬟们都叫出来,再请二公子来亲自辨认一番,定然就能找出那日那个报信的丫鬟。”
这话一出,薛氏立时就要发话叫人,“就这么办。来人,去把府里的丫鬟们都叫出来……”
“够了!”
却听一声呵斥响起,卫老太太铁青着脸道,“这种不知检点的不娶正好!那日无论是谁去传的话,难道不都是为了阿英好?你现在大张旗鼓是要做什么?就算找出那报信的丫鬟,我也绝不会叫阿英娶薛家姑娘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