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只剩他与唐阮两人。
壶中的茶煮开了,氤氲热气浮上来,沾了唐阮一手濡shi,水痕浅淡晕开,一只大手握住了她。
“这些天辛苦你了。”黎逸飞把她的手捏在手中摩挲,道:“今天回家后多休息休息,店里我问过了,小晚说一切都好,唐家我也派人在盯着,唐梧德老样子,卞春琳没动静,暂时不用你Cao心。”
明明最辛苦的是他,这些天他都没睡好过,还要替她打点一切,真是只有在他这里,她才能做做温室花朵。
唐阮靠在黎逸飞肩上,柔柔道:“你该不会连我们俩的墓都挑好了?先说好,我是要跟你生同衾死同xue的,不能离远。”
作为他的小管家婆,家里大大小小的支出收入都是唐阮在管着的,他赚的钱也在唐阮那里收着。
很小的时候唐阮就知道理财的重要性,赚钱太不容易了,交个学杂费都要看卞春琳的脸色,长大之后收账记账,Jing打细算,放在唐阮手里,黎逸飞一万个放心。
最重要的是,唐阮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是他笃定的,不会背叛他的人,他一点都不担心唐阮会不会害他。
黎逸飞失笑,揉揉她的小脑袋道:“傻兔兔,我怎么舍得跟你离远。”
他们之间的情感杨曼俪不了解,因为她没得到过,所以她惊讶,但在他们这里,把自己的一切无条件坦诚,无条件给予,是最基本的相处原则。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跟你求婚吗?”
唐阮微微抬起小脸,目光温柔地看着黎逸飞的俊脸,等他告诉她。
黎逸飞叹了口气,把她往怀里多搂了搂:“那个时候很担心你会再次离开我,因为我们刚和好不久,陈瀚章又出现了,论安全感我自己也不多,所以想和你结婚,想依靠你让自己不再害怕婚姻,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唐阮摇摇头,埋在他心口,戳着他胸膛道:“我明明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好需要你,黎逸飞。”
那时的他们刚摸索到在一起的路,走起来胆战心惊,越在乎越患得患失,也算是一个磨合的过程,后来谈清楚了,黎逸飞这种不安也少了许多。
直至今日,他们给彼此的这种完整的,毫无保留的爱意,已经融进了骨血里,再无惧怕。
“是我顾虑不周,我太喜欢你了,我想一辈子把你留在身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就用了这种笨拙的,给了你无形的压力,你没想好也是正常的。”
黎逸飞捧起她的脸颊,白皙的肌肤比Jing美的瓷器还要细腻,粗糙的指腹在她脸上捏着,都怕把她捏红了。
而唐阮,用她柔软明亮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
黎逸飞说一句啄吻一下,蹭着她鼻尖道:“现在我想通了,待在你身边,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我的人生都圆满了,婚姻对于我而言是与你长相厮守的一种方式,它不是控制工具,不是利益往来,也不是我的必需品,只有你是我的必需品,软软,我离不开你。”
唐阮又何尝不是离不开他呢,除了他的怀抱,哪还有让她心安的归处,这几句话说的,几乎让她落泪,垂着shi漉漉的眸子,娇软可爱。
“黎逸飞……”
唐阮低低地叫了黎逸飞一声,黎逸飞抚着她的眼角,温柔道:“不要怕,软软,反正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哪天想结婚了我们就去结,给你办你想要的婚礼,我也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我已经不再恐惧婚姻了。”
“黎逸飞,我现在好有安全感。”唐阮水眸shi润,脸上却弯着甜软的笑意。
“我也是。”
黎逸飞又亲了她一口:“走吧,咱回家。”
黎林安的生日宴就在这荒唐可笑,又充满遗憾凄凉中落下了帷幕。
考虑到黎逸飞被下药是黎家的丑事,况且逝者已逝,有惊无险,没造成过大的事故,这件事也就瞒了下去,但何家还是得罪了黎逸飞,有黎林安相帮,叔侄俩想整治个何家,绰绰有余。
唐阮倒听说何慧的母亲也去世了,就在黎原下葬的后一天,也许她肩上的担子减轻,可以去追求新的生活,也许她没有,从此软弱下去,继续依附别人,陷入深渊,可以肯定的是,黎逸飞不会放过何家任何一个人的。
这种事黎逸飞从不会跟唐阮说,但他不说,唐阮也能猜到,只是不问。
黎林安出了耀世,带着人自立门户,黎原在耀世的股份和职务落到了杨曼俪手里。
杨曼俪有心,可惜没能力没魄力,她要是有,当初就不会乖乖嫁给黎原了,影视行业怎么运作,有哪些地方需要打点,什么样的市场环境,她统统不知道,趁耀世还没混到破产,还能卖出点价来,赶紧卖了才好。
这个Cao作完全在黎逸飞和某些人的预料之中。
这个某些人,指的是席商沉。
那天生日宴奇怪离场席商沉就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说起来席商沉还是杨曼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论辈分,黎逸飞得管他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