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咬了咬唇,忐忑地试探道:“如果我坚持要离开呢?你打算怎么样,还会、还会像方才那样对我么?”
沈飞刹那间如遭雷击的表情令她微有不忍,又不愿轻易退步,隻好低下头去。
维桢的容貌美得像天上的仙子,有时却能送自己下地狱。
沈飞出神地注视她良久,慢慢垂下眼睑,唯恐心底抑压不住的戾气弥散到眼里吓着她,她已经是惊弓之鸟,沈飞不敢再冒险,隻好攥紧了那双细小得令人生怜的青葱玉手,一遍一遍地恳求:“别逼我,桢桢,你别逼我……”
维桢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情场如战场么?她自问没有要求沈飞退让过什么,沈飞却是攻城略地,一步紧似一步地进逼,她连安身立命之所都快要失去了。沈飞是从来不会退让半分的,即使他表面上退了一步,也会以前进十步作为代价。
沈飞则是狂躁得想杀人,维桢少有的不肯妥协几乎将他逼入死角。爱情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如果他没有爱上维桢该多好,如果他只是单纯地迷恋她动人的身体,那么沈飞有一千种一万种手段让维桢束手就擒,乖乖就范,被他玩弄过后甚至连一声冤屈都喊不出来。偏偏他那样在乎她疼惜她,见不得她有半点的不如意。
倘若维桢肯听他的话,驯服地留在他身边,沈飞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然而他知道维桢其实是不在乎他有多爱她的,她的心智完全就是个幼儿,有时候沈飞甚至怀疑维桢是否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
在维桢眼里,爱情就像是小孩子看上了一件玩具,撒泼打滚要到手后就可以轻易丢弃,毕竟玩具怎么可能有资格向主人提出任何要求?然而维桢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的玩偶都会听天由命,坐以待毙,有的一旦沾上,便再也无法甩开,稍有不慎更会反噬主人。
沈飞像困兽一样在客厅里团团转了几圈,渐渐冷静下来。当他重新来到维桢身前时,神情已然温润如水,“桢桢,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留下来?真的要我跪下来求你么?我们已经这样好了,情投意合,密不可分,还有什么不能够协商的?”他的声音低沉惑人,英俊的脸上全是款款的情意。
维桢本来就不是非要拚个你死我活,她是个最绵软不过的女孩子,意志非常薄弱。如今已从方才激动的情绪中平伏下来,沈飞又是这样近似卑微的姿态,她的脸上不由露出踟蹰的表情。
沈飞心中一喜。维桢其实软硬都吃,他既然不舍得对她使用太过强硬暴烈的手段,那么就隻好温水煮青蛙了。
沈飞风流写意的凤眸微微泛红,捧起她一隻小手贴在自己脸上近乎呓语道:“桢桢,今天是我错了,我以后都改好不好?你别再生气了。我这样爱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维桢有些手足无措:“我自然在乎的,你是我的男朋友,还救过我一命,其实我——”
沈飞手腕上的通讯器猝然响起。
维桢一愣。
这通不期而至的来电将俩人之间温馨缠绵得近似魔障的氛围打破。
沈飞额角的青筋暴突,手掌猛地收紧。维桢疼得惨叫一声,眼圈慢慢红起来。
沈飞连忙松开手:“桢桢,对不起,我吓了一跳,不是有心的,让我瞧瞧。”
维桢将通红的双手缩到身后,低声道:“没关系的。沈飞,我到底能不能回宿舍去?”她差点又叫沈飞给绕进去了。
功败垂成!沈飞恨得几乎要呕血。
通讯器仍在催命似的大响。
沈飞眸光一闪,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这是个非接不可的通话,却不方便让维桢旁听。然而维桢一直闹着要走,沈飞不敢撇下她,将心一横,干脆坐到她身边吩咐:“桢桢,我有要紧事要谈,你乖乖别出声,嗯?”
沈飞态度慎重,维桢从来没有窃听别人私隐的兴趣,站起来道:“我避开一点,你自便吧。”
沈飞一闪身挡在她前面,将人拦腰抱起,一边健步如飞走向卧室,一边温言哄道:“乖孩子,先别闹了,我们等会再好好谈一谈。”
他把维桢安置到床上,弯下身想吻一吻她,维桢一扭头避开了。沈飞苦笑一声,出门之后仍旧毫不犹豫地将卧室反锁起来。
维桢听到落锁的声音时心头一突,登时寒意森森,如堕冰窖之中。
沈飞是当真考虑过要把她关起来的吧?不是全然的玩笑或一时的气话。维桢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一种几乎灭顶的恐慌从天而降。
她旋风一样跳下床衝到门前竭力去扳把手,把手自然是纹丝不动。当维桢意识到就算把自己的手臂都掰折了,这扇门依然不会开启半点时,她隻好泄愤地把沈飞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掷到地上,犹觉不解恨,于是狠狠地再踩上几脚,隻把这件衣服当作是沈飞,心里到底畅快了一点。
其实倘若她要踢打沈飞本人消气,沈飞必定是不会反抗的,兴许还会哄着这小祖宗多赏他几下子,只是维桢从来没有生过这样恃宠而娇的念头罢了。所以说有时候如果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