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旅程是寻找未知,现在开始却是要与未知赛跑。
她把重点都放在药的真实性与是否会起作用上面,没有想过鍊金术师也是个人,也可能会移动位置。更甚者,她原本想鍊金术师治疗了自己的妻子,一定也会愿意治疗她,但又何以见得?
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许多不稳定的要素,当初似乎真的只是凭着一股衝动就踏上了旅途,也难怪维尔哈克会露出那样着急的表情。
在爱緹拉深刻反省的时候,宙伊斯以一种试探般的眼神打量着她。
「也就是说,你可以和我共乘一匹马是吗?」
「我没什么不行的,你可以就好。」
原本只是想着反正驾马的人是宙伊斯,但爱緹拉接着想起上次两人共乘时他那一时无法好好控制马匹的模样,忍不住多补上一句。
「你不会紧张到把人甩下马就行了。」
宙伊斯半举双手做出投降状,露出有些无奈的苦笑。「那是我的错,不会再犯了。」
只是短短的几句对话,爱緹拉突然想起那几天的放松心情。
她不得不承认,渐渐忘了顾虑各种风险的那段悠间的时光,是真的让她相当享受的。
他们从村子的马厩里牵出一匹大黑马。为了增加移动速度,爱緹拉毫不犹豫地将帐篷丢弃,最后的几天也不需要追求什么舒适的睡眠了,之后到了大道上也不再需要野营。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到曾经待过一晚的那个商业大城。
马匹在崎嶇的山坡地之间飞跃。
林木和岩石都很快地掠过身边,宙伊斯的骑术应该是相当Jing湛,准确地选择最容易走的路线,指挥马匹跃过低矮的倾倒枝干、瘦长的河流溪涧,毫不停滞地持续前进。
夜晚休息时,宙伊斯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马的草料餵食。现在这匹马成为他们最重要的资源,两人以马为中心休息与警戒,宙伊斯依旧劝她多睡一点,让自己来放哨。
「现在反过来了,白天是你在出力,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
爱緹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通常她绝对不会建议别人在她的身旁陷入熟睡,但想到过去几天的情况,她发现这个人似乎缺乏足够的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宙伊斯几乎是一躺下就立刻睡着。看着火光下他的睡脸,爱緹拉仍会本能地紧绷起全身,害怕自己可能会做出的行为。
但在这几晚,她心里想的却是要待在他身旁,好好替他守夜。
回到商业大城后,宙伊斯去寻找能替人暂时保管照顾马匹的机构,爱緹拉往驛站去寄信。
「寄给银月讨伐队的队长吗?」负责人听到她的收信人时,突然瞪大眼睛。「不好意思,难道你是讨伐队的骑士大人?」
「我是。」爱緹拉掏出证明身分的银色徽章让他过目。「怎么了吗?」
「哎呀,真抱歉没有认出来!请收下,这里有一封来自银月讨伐队队长维尔哈克大人的信,说是要交给任何经过的骑士大人。」
向全队员发送信件?爱緹拉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接过信后当场就展开来阅读。
信件中的内容让她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骑士大人?骑士大人?怎么了吗?」
柜檯人员的呼唤让她回过神。她感觉全身的每一吋肌肤、每一丝血rou,似乎都冷却了下来,眼前的道路只有一条,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因为没有选择,反而确切得让人心安。
她甚至忘记回应那个人,抓着信转身走出驛站,脚步快速但坚定。只要走向城门,然后坐上马车——
她在驛站的出口与宙伊斯几乎撞在一起,大概是他连闪都不闪,而她根本没有在看路的缘故。
「抱歉,我花了点时间把——」
「我要走了。」爱緹拉打断他,语气比她自己预想的还要冰冷。
「什么?等等——」
宙伊斯抓住她的手臂,力道没有太大,但她认为自己确实该向他解释。
「火山喷发了。」她乾脆把维尔哈克的信直接塞给他。「魔兽随时可能倾巢而出,队长召集了所有成员,一定要守住防线。」
宙伊斯很快地瀏览过信件内容。「看起来不是说魔兽攻进村子了之类的那么紧急,非现在去不可吗?」
爱緹拉不耐地瞪他。「怎么可能等到那种时候才过去?那样大概去了也没用了。」
「但是那边还不是不可耽搁的情况吧?你自己的事就快达成目标了,不先办完吗?」
「你既然是流浪骑士,还不知道魔兽的严重性吗?」她忍不住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队长判断要集合,我就必须要赶过去。」
「但你不是说过,再微小的机会都要把握住吗?」
「如果不去消灭前线的魔兽,包含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用谈什么机会了。」
「前线有士兵,还有讨伐队成员不是吗,就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