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可见,林项北本来只是被周屿白带动起来的氛围推动,也只是给了对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而周屿白将这个吻无限延长、加深,最终却眼都不眨地跟林项北说要他负责。
周屿白,不愧是你。
占了便宜还要装受害者的大尾巴狼。
林项北隐约察觉到周屿白哪里有所变化,但他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靠近他落下的那个吻,卸下了周屿白所有克制的枷锁,从这一刻起,不会再停滞不前。
那个吻是解放潘多拉的魔盒,打开禁制的最后一道锁链。
周屿白在明确被偏爱的确信中,有恃无恐。
林项北默不作声,没有立刻回答。而周屿白理所当然地继续他的谬论:刚刚我没有说要用空头支票,所以使用权还在我这里。
他站起身,朝林项北俯身伸出手,语气中没有再掩饰笑意:等我想兑现,再跟你说。
在林项北迟疑地被拉起来时,周屿白凑近他耳际,咬字清晰地轻声补充:说好的,范围我定,不能拒绝。
林项北或许是因刚刚的吻而比平日里迟钝,又或许只是不想与周屿白计较,不在意地选择纵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清透:好。
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不在意退一步再退一步,谁输谁赢,也并不重要。
周屿白在林项北哭笑不得的眼神中,重新打开灯,放轻动作,依照他刚刚许诺的那样,把剩下未刷碗的碗筷冲洗干净。
林项北猜到了,无论发生天大的事,周屿白也不可能放下刷到一半的碗筷直接回房间睡觉。
他的强迫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林项北有耐心帮他一点点改变。
或者终此一生都改变不了的话,就维持他本来的样子就好。
回房间前,周屿白在走廊里示意林项北等他一会儿。
林项北靠在周屿白房间的门框上,看他从书桌上拿了蓝牙耳机走回来,将其中一只耳机放到他手里。
周屿白偏头,指尖点点耳朵的位置:以后睡觉之前,戴上耳机。
说完他快速地抄着口袋弯腰侧过脸,在林项北唇间亲了一下。
林项北因这个突然袭击而蜷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抄着口袋歪头偷亲的周屿白蹭了蹭他的鼻尖,他垂下眼时能看到周屿白线条清晰的下颚线,连着一截小麦色的颈项,微微腾起隐约可见的青筋,卷着扑面而来值得回味与遐想的侵略性荷尔蒙。
周屿白亲了一下他,几秒钟的时间就干脆地抽身,若无其事地朝他挑眉笑笑:晚安,记得戴耳机。
二十分钟后,洗漱结束,吹完头发的林项北靠在床头,戴上了周屿白给他的单边耳机。
蓝牙耳机要同时戴着两只耳机,才会开启。
而林项北戴上耳机的一瞬间,就听到连接的提示音
这说明周屿白一直在等他,另一只耳机早就戴好了。
蓝牙耳机的起效范围是十米,林项北和周屿白住在隔壁,中间只隔着一道并不厚重的墙壁。
林项北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平躺下来闭上眼睛,等待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响起的是周屿白低沉的嗓音。
喂,能听到吗?
这首歌是写给你的,林项北。
Demo有点简陋,暂时还没有跟公司报备,未来也没有报备的打算因为合同约定好我写出来的歌如果要发行,版权是归公司所有,嗯,是一条霸王条款,由我们的团来唱倒也无所谓,只是我担心写给你的歌被送给别人唱。
所以这首歌不会出正式版公开,只属于你。
弹唱是我,vocal是我。林项北,你暂时没机会拥有原唱这个身份了,就先由我唱给你听。
黑暗中,林项北闭着眼睛认真听周屿白说话,想象他在录音室里自言自语地录这一段话,无声抿起唇角笑。
周屿白的嗓音透过耳机传来,敲打在耳膜上,像低沉优雅的大提琴。
厚重,回味悠长,带着隐藏在背后要细细品味才可察觉的认真,与无与lun比的温柔。
这首歌的名字叫《奥斯陆》。
第139章
周屿白的嗓音低沉舒缓, 钢琴键流淌在轻快的鼓声里,琴声像是沿着霍尔门科lun山的雪夜徒步上山,留下一串或深或浅的印记。
作为主舞之一的周屿白不是主vocal, 不代表他逊色很多。
不同于主唱万柏声线明亮清澈,周屿白音域更低,这首歌最初是按照林项北的声线来写的,由他来唱多了点沉淀悠扬的味道。
林项北闭上眼睛,从单边耳机传来的歌声合着夏夜里的风声,夜半时分略显昏暗的房间里, 床头灯暖色调的灯光微弱而又明亮。
一望无际的海岸上滚着不见尽头的波涛,灯塔在远航船只飘摇时伫立不动,亮起穿透大雾的温暖的光。
雪山皑皑,林雾深深, 离开往日的春天在奔赴后穿过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