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对我姐姐的喜欢和愧疚转移到他身上了,对于你来说,他只不过是你弥补心中的愧疚的工具而已。我今天会变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即便如你所说,是一种错觉,那也是你给我这种错觉。”
顾明轩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耍无赖的意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张嘴怎么这么会说?”
顾泓缓步走来,目光先从沈笙身上扫过,再扫向一脸蛋疼的顾明轩。
“明轩,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故意要听你墙角,只是你喜欢沈笙这件事,你自以为瞒得很好,只不过是大家都让你以为你隐瞒得很好。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胡搅蛮缠。还是你以为趁着沈笙刚被他那个宝贝大侄子伤了心,你便有了可趁之机。”
“我没有。”
顾泓道:“你别急着否认。你说是他给的错觉,他与你同住时,可曾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过分亲密的举动?”
他见顾明轩半晌没动,道。
“那便是没有了。所以从头至尾,这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你将自己裹到茧里,不肯出来。再者,他只是和你同住过一段时间,却和我做了几个月的夫妻,我喊了他几个月的夫人,我也没有变成你这副样子。”
沈笙此时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沈笙为何将他们乔装调查婴灵的事儿说给顾明轩听。
顾明轩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沈笙知道这两个人在无相宗的时候便有些不大对付,怕他们一言不合又呛了起来。刚想去灭火,却听到顾明轩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你们……”
顾泓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们同吃同住了好几个月,差一点连孩子都有了。”
顾明轩定定看了顾泓半晌,片刻之后一言不发甩袖便走。
直到顾明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沈笙确认他已经听不到两人对话,才开口问道。
“你把他气走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顾泓肃了脸色:“我自然是看不惯他咄咄逼人,尤其被逼的那个人还是你。不过,我此次找你,是向你辞行的。”
沈笙了然,柳桥风已经取回被长老会镇压在空桑山的rou身,玄门与落雨街必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两边肯定都会在对方安插自己的眼线。上次沈柏川得知柳桥风的弱点是在腹部,说不定就是安插在对方的眼线告诉沈柏川的。
沈笙能想到的,柳桥风自然能想到,此次回去之后,他肯定会将这个眼线给揪出来。为今之计,便是再重新埋入一根眼线,而顾泓为人谨慎机敏,是线人的最佳人选。
顾泓将乾坤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倒给沈笙。
“我总觉得那个柳桥风对你不会善罢甘休,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需要防身的法宝。反正我此去落雨街,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带,丢了反倒可惜。”
沈笙打眼一瞧,见里面有不少顾泓攒着着的珍贵的东西。还有几件是和他调查婴灵时用的一些物品。
“这些东西,就先放在我这里。等你凯旋那日,我便亲自送到无相宗。”
顾泓笑了笑:“那到时候,约上个好日子,我必定会扫榻相迎。”
顾泓走后,沈笙又在小阁里住了一段时间。沈柏川见他情绪稳定,便让月闲透露一点外面的消息给沈笙。
柳桥风已经重新夺回了落雨街。和长老会对峙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用的还是江源致的rou身。沈笙心里隐约闪现一个念头。
如果柳桥风现在舍去了江源致的rou身,江源致被强压下去的一魂一魄,也会先后离体而去,魂魄归于血海。
沈笙用力摇了摇了头。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或许是因为柳桥风要修复之前的rou身。又或者此时是他与玄门对峙的关键时期,贸然把身体换了,不知会出现什么意外。
接下来几个月,月闲带给沈笙的消息便就有些重复了。不是昨天玄门杀了落雨街几个败类,就是今天柳桥风又强占了几个山头。表面上看起来长老会的人和柳桥风打了个平手。但实际上,众人都明白此时的长老会也奈何不了柳桥风。
此次,柳桥风的行事也极为克制。他手下的那帮人,说白了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又是在落雨街那种吃人的环境下长大的。说得难听一些,那帮人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玄门中人,不过是长着两条腿,能提升自己修为的丹药而已。
月闲将这些消息带给沈笙时,言语之间总是免不了要骂几句白眼狼之类的,却没有听说过玄门弟子被吞食的惨剧。
沈笙心里头却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柳桥风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大开杀戒,但他毕竟是一城之主,若是玄门把他逼到了墙角,他也要对自己的部下有所交待,到时候也不得不动手,先拿几个人开刀。
现在正是纷乱时期,若是自己这边出了状态,免不了怀疑是对方动的手。听说此次围剿柳桥风,定天宗的人表现得极为积极,半数弟子可以算是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