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除非遇到同好,不然除了谢礼,对于自身实在没什么帮助,有那些时间,简穆更想先把功课补回来。
想到功课,简穆又有些愁,有了之前刑部的经验,简穆已经猜到在真正作画前得先掰扯些别的东西,所以他连书篮都没带。
果不其然,到了工部,江侍郎把自己交给了工部的邢郎中便离开了。邢郎中与简穆也没在工部停留,而是去了隔壁的隔壁——翰林院。
邢郎中面容整肃,说起话来却是慢条斯理,先是动作优雅地向太极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才开口为简穆介绍:“圣人感怀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的众位功臣,特建凌云阁,如今阁已建成,圣人对此十分重视,将为入阁的功臣亲题赞辞,肖像却要由众位画师绘制,择最优者入阁中。”
简穆无语,合着半天,他也只是被叫来画画的其中一人,而且画作还不一定被录用。失望的同时,简穆又有些放松,毕竟上一世甲方不满意,他们还能好聚好散,如今甲方成了皇帝,简穆没说出口,心里也是有压力的。
简穆以为被征召的画者有许多,其实真正属于外人的只有他一人,其他都是在朝廷中挂了职的。翰林院有个院子专门给这些画师用,邢郎中带简穆去见的是一位五品学士,这人主要是给简穆说画像要求。
从严国公的外貌特征到姿态气质,从纸张的材质大小到肖像风格,细致得让简穆觉得对方不放心到想握住自己的手替自己把图像给画了。
简穆的感觉也不能说错,方学士确实对于工部推选外人来绘制凌云阁的肖像很不满——这事虽由工部主理,但他手下这么多人,难道还能完不成一幅能让圣人满意的肖像了?
一口气把所有注意事项说完,方学士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我看过你的画,技法尚算纯熟,然细节处雕琢太过,倒失了本源,严国公奈有大气魄之人,你作画时要有所取舍,莫舍本逐末。”
简穆回忆着方学士对严国公相貌的描述“浓眉、蜂目、悬胆鼻、美髯……”一直含在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嘴角的笑却维持不变,确认道:“画卷六尺整纸,全身像,风格以工笔重彩为准,是这样吗?”
“没错,纸与颜料翰林院会提供给你,你几日能完成?”
简穆无视对方如同上司吩咐下属的态度,问道:“方大人,我能领了东西回家去画吗?”
见方学士皱眉,简穆解释道:“我若日日入皇城还要另外走手续不说,路上也耽误时间。来之前我听邢大人说,画像是要从众位画师中的作品中择出来的,既然有其他画师已经开始作画,我的进度就落后了,我也不好让工部的大人们和您这边多等,而且您也说我的画法还要多加改进,我得先好好琢磨。”
方学士见简穆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下舒服了一些,反正不是大事,方学士也就答应了,并和简穆约定,十日后来交画。
出了翰林院,简穆就与邢郎中告辞,邢郎中没有立刻走,而是与简穆又走了一段路:“我们尚书很喜欢你的画,为保圣人满意,才推你来为严国公作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简穆眼中划过一抹亮光,刚刚邢郎中什么话都没说,现在看来他对方学士的态度也有所不满啊。简穆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方学士未提,我也拿不准,您觉得我该画哪个年龄段的严国公。”
邢郎中想了想,说道:“严国公在圣人还是皇子时就跟随圣人了,真正受到重用……我记得是天齐九年,严国公千里回援,最终助圣人打下浅水时吧,严国公也是因此获封公爵的。”
简穆躬身行礼:“我知道了。”
光确定这个还不够,简穆回家就让何平给昭景泽送去了一封短笺,向昭景泽求助,希望他帮自己介绍两个对严国公熟悉一些的人。
简穆没对方学士求助,一是因为对方的态度,二是翰林院自己都没想着去找严国公府的人,反正朝会上长官都见过,回去一描述,手下人直接能上手画。
至于工部,先不说邢郎中能不能办,就算办了,到时可能还要扯到翰林院去,事情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简穆打算昭景泽这里不行,他就退而求其次地让简老爷子当自己的描述人了。此时,简穆对于自己只是画者之一的事方才完全释然,就算办砸了也不影响正事,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果然不是句空话。
简穆一边自嘲自己的咸鱼心态,一边耐心等待昭景泽的回复,这一等就等了三日,等到简穆都听简老爷子把严国公的生平讲了个详实,才等到昭景泽的回复。
简穆走出国子监大门口,登上昭景泽的马车时惊讶的不行:“严国公能见我?昭侯爷,您怎么办到的?而且,严国公府不是还在守孝吗?我们就这样去没问题吗?”严国公指的是现任严国公。
昭景泽将一杯热茶递给简穆:“你是为了画好老国公的肖像,他为什么不答应。”
昭景泽的语气轻描淡写,这三日他做了什么努力却只字未提,简穆真想给面前人一个拥抱,什么没有压力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