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关系从前是为伴读,现在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但是天子对他信任,他们家父子俩个也是忠心的为天子办事,这一份情义就还保持到现在。不过陈柏明也没有忘记为人臣子的本分,跟天子说话的语气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没有越过君臣的那条线,也不会让天子觉得他当上了皇帝,他这个伴读就远离了他。
作为皇帝的心腹大臣,陈柏明是了解天子的,一看天子的神色,就知道天子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了。
而且陈柏明知道天子对赵长明和纪原夫夫俩个臣子的感情和一般臣子的不一样,一个是在上京被封城之后带兵突破围成,进来上京救驾的大将军;一个是挺着大肚从宫中密道进入救人的将军夫郎,这对夫夫俩个对天子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是挽回了整个大陈的局势和运势。
甚至是对他们这些拥护太子一派的人来说,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今日若是永王坐上这个位置,他们这些当初拥护太子一派的人,怕是全家都要被下狱,更别说能站在这里商议给不给纪大人拨银两了。
陈柏明清楚的知道,只要日后赵长明和纪原两个人不做那卖国叛国的事,太子都绝不会动他们,两人被调到安阳去也只是暂时的,日后定然也会被调回上京。因此即便是那两人被调去了千里之外的安阳关,身在上京城里的他们都会愿意在后背帮赵氏夫夫一把,不仅是为了还恩,更是为了日后若是他们陈家有什么事的时候,赵长明和纪原能拉他们一把。
“银子倒是可以拨点给他们。不过这人嘛,怕是不太好安排。”别说皇帝舍不得把朝中大儒下放到边关去,怕是这朝中有学问的大儒也不愿意到边关那个地方的书院去当一个小小的夫子。
同样是当夫子,在上京当和在边关当那能一样吗?
陈柏明也知道这个事情为难,也知道朝中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好的人才天子定然是舍不得放走,下放到边关去当一个小小的先生那就是大材小用了,但是学问不好的人他们也不好意思送到安阳去给纪原。而且就算是他们想把人送过去,也不见得对方就愿意去了。
所以一想,这个事情还真的有点难办了。
陈柏明想了想就跟天子建议道:“不如明日到早朝上去问问,看看是否有人愿意去的?”
皇帝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皇帝拿了这件事出来说,下面并没有任何站出来的官员,陈泓泽对此并无任何意外,或许该说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自从赵氏夫夫离京之后,京中关于赵氏夫夫的消息就少了,朝中的官员们都没想到再一次在朝堂上听到纪大人三个字,是从皇帝的口中听到的,而且一来就是问皇帝要钱和要人。他们在上京当官当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跑安阳那个小地方当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了,而且还是什么县学当个小小的先生,纪原怕不是疯了吧?这是不少人心中的想法。
见底下的官员们没有人站出来说话,陈泓泽的心里说不出的有点小失望,当初他把赵长明调去边关,赵长明可没有半句推脱,而纪原更是自己请旨去的。相比而言,朝中这些官员就跟他的赵元帅和纪大人差得太远了。
这就不难怪天子心中的天平会倾向于赵氏夫夫了。
下了朝后陈泓泽对身边的太监公公吩咐道:“让吏部尚书到御书房来见朕。”
“喏。”太监公公领了命去请吏部尚书。
正准备跟同僚走的吏部尚书见到来传皇帝旨意的公公,跟同僚们告了一声,让同僚们先行出宫,他就跟着来找他的公公去见天子去了。
站在御书房里的吏部尚书并不意外天子找他来是说给纪大人调几个人去用的事。但是这个事也着实难办,不说朝中的大儒,就是国子监和四门学那些地方,甚至是上京城里开办得好的书院里头的先生,都肯定不愿意到一个小小的安阳城去当教书先生的,读书人那是什么狗脾气,他这个吏部尚书也是领教过的,
吏部尚书想了想,就说道:“陛下,臣这里有个主意,陛下您听听行行不行。”
“说。”皇帝倒是想听听吏部尚书有什么好主意了。
吏部尚书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如咱们从此次恩科录取的人里面选几个学问好的寒门子弟出来,把人调到安阳去给纪大人用。若是那边的事情没那么忙,纪大人也可以把人安排到县学去给学子们讲讲学。这样一来,咱们这边调去的人就相当于是给纪大人安排的人手,并不单单是当教书先生,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一点,愿意去的人也会多一些。”
一个是教书先生,一个是纪总督身边办事的人,哪一个好听哪一个不好听,是人都知道怎么选了。而且一个教书先生教到头也就是当一个山长,但是在纪总督的手下做事,做得好那是能升官的,身份和地位就不一样了。
而吏部尚书之所以选寒门之弟,则还是因为寒门之弟出头的机会少,给他们一点机会,就会有人愿意抓住。
“行,你把挑选出来的名单拿过来给朕瞧瞧,朕亲自见见他们。”陈泓泽一听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