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晚间还可以放河灯,宁平志更是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他们两个吃完回房之后,花令秋便连随波逐流也一道遣了走,让他们自去吃饭休息了。
然后他才挽了袖子,亲自动手重新架起阵势,优哉游哉地重新烤起rou来。
烤鸡开始滋滋冒油的时候,宁婉清终于姗姗来迟。
“你来的正好,”花令秋望着她笑道,“再等下就可以吃了,先坐下来尝尝老板自己酿的酒吧。”
宁婉清也没多说什么,径自走过来在一旁坐下,自己挑了两个洗净的土豆丢到了火堆里。
虽然她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但花令秋却直觉她情绪有些异样,于是忖了忖,问道:“怎么,谁得罪你了?”
她拿了根木棍在火堆里刨啊刨,看也没看他地随口回道:“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哪有那么多气来生。”
花令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片刻,轻笑道:“你好像是在生我的气?”
宁婉清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眸望向他:“我只是饿了。”言罢,又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哦,对了,刚才我回去换衣服,正好遇上崔大小姐过来找你道谢。”
说完这句话,她暗暗让自己平静了一息,才重新迎向了他的目光。
花令秋果然很意外。
但却又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意外。
她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于是在他开口之前,又直接问道:“听说这次她合离,是你帮了她?”
花令秋怔了须臾,笑了。
“你是为了这件事生气?”他问。
“不是生气,”宁婉清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翻涌的杂念,于是控制之下也不自觉地越发态度冷淡,“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出手管别人的私事,而且我对此一无所知。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今天找上门来的不是崔蓁蓁,而是青州苏家,你让我情何以堪?”
花令秋默然片刻,转身放下油刷走到一旁净了净手,然后擦干,才又重新走了回来在她面前坐下。
宁婉清也不去看他,低头垂眸,兀自用手里的木棍刨动着火堆里的土豆,就像除此之外周围再也没有能让她关注的事一般。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花令秋问。
宁婉清不想示弱,只似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来道谢罢了,你不在,我们也没什么多说的,聊了几句她就走了。哦,还问了我们喜不喜欢她送的那把团扇。”
他便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言语间毫无讶异。果然他一早就知道那是崔蓁蓁送的!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回道:“你以为我能怎么回答?自然说东西很好了。”
宁婉清提到扇子的事就心烦,越发地不想搭理他,烦躁间看土豆差不多了,就随意用棍子给刨了出来,然后直接上手去捡——
“小心!”
花令秋话音刚落,她已被烫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宁婉清本能地缩回了手。
“给我看看烫伤了没。”花令秋伸手过来拉她。
宁婉清挡着不让他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照顾自己,更没有那般娇柔烫一下都要起泡,无需你如此Cao心。”
花令秋觉得她这不讲理的样子很是好笑:“是,你倒是会照顾自己,那你等它凉一凉再剥啊,猴急什么。”
“你懂什么?”宁婉清嘴硬道,“我近来练功,就喜欢捏烫的东西。”说完,低头把地上的土豆给捡了起来,一边左右换手地撕着皮,一边吹手指摸耳朵的给自己降温。
花令秋笑着摇摇头,再次伸出手去,说道:“我来帮你好不好?”
宁婉清神情专注地剥着手里的土豆,没理他。
花令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清清,我们谈谈。”
她觉得胸口阵阵憋闷,想说什么,又觉得若是开口便输了,想抽开手,又舍不得。
可是还能谈什么呢?她总不可能直接问他是不是还挂念着崔蓁蓁,甚至于还没有死心吧?
她问不出口,也不想让他知道她这样在意他。
最后,她颇为烦躁地抬起另一只手随意抹了两把脸,像是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也没不让你说话。”
花令秋见她态度有所松软,便解释道:“你还记得那次振丰来家里找我吧?其实是他让我帮忙的。”
宁婉清心里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这样不痛不痒的理由自然也就无法起到什么效用,她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又道,“我赶路累了,先去休息。”
说完她抽开手站起身就要走。
“清清。”花令秋跟着起身追了半步拉住她。
“放手,”宁婉清皱着眉低声道,“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花令秋没放:“这哪有‘广众’?只有你跟我。”
她心烦地想要挣脱,只是手腕才一用劲,便被他就势一拉,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