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别忘了,稍后还要去拜见母亲大人。”
“哦那,那就请凌大哥先用晚饭,等我们拜见过娘亲再来叨扰。”
莫北有些无奈地提醒,怎奈封曦认识新朋友谈兴正浓,在齐家大门口拉着人的样子也不好看,他只好放开龙渲,先跟莫北回两人客居的小院儿更衣。龙渲含着笑看那对夫夫离开,一边继续往前走着,门口的小厮看三人一道进门就没有派人引路,这会儿只剩下龙渲一人,突然发现还不知自己的下榻处被安排在哪里。
“那个,这位兄台,在下打扰了。”
“无妨,公子有何指教?”
龙渲拱手,表情难得有些尴尬,面前的白衣少侠,在这大冬天的身周却蒸腾着淡淡的水汽,闻着倒是干净清爽。但他衣领敞得有些开,应该是草草打理,不是很齐整服帖,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饱满的弹性十足的麦色胸肌上,斑斑点点的紫红印迹,想必刚才的情事十分激烈。
“在下凌渲,同满庭芳的玉楼主一起前来,不慎与同伴走散了,不知下榻何处。可否请少侠代为指引一二?”
龙渲说着话,不着痕迹地大量起面前的白衣少侠。英俊笔挺的五官,眼神中满是凛然正气,身姿笔挺如松柏,又像一柄开刃的利剑,真是好一位正道新秀,青年剑侠。龙渲的腿有些软,却因为初次见面不知道对方的脾性,强忍着端出一副谦和有礼的君子姿态。
“抱歉,在下方鹤轩,天剑门弟子,也是此间的客人,实在无法为凌公子解惑。若公子不嫌弃,可先到我院中小坐,在下换件衣服再带你去拜见齐家主。”
“顾所愿也,不敢请耳。”
庭前的腊梅树干光秃,一颗颗花苞才刚带了些嫩黄。封曦和莫北走进正厅,左手边上手坐着一位中年美妇,眉宇间和封曦有三分相似,正是齐家主母,封未然的同胞幼妹封婉晴。
“小姑姑也来看娘亲么~!”
封曦很喜欢这位温柔安静的小姑姑,他虽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自幼娇生惯养,那强势的看不惯父亲风流多情的母亲却常年不在家中。唯一算得上女性长辈的小姑姑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远嫁,但他还记得,小时候姑姑外出归来站在院中,穿着一身紫色劲装从背后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他时,那份巨大的惊喜。多年不见的小姑姑已经为齐家家主齐鲲诞下两儿一女,却因为在冬天生产幼女时伤了身体,此生再不可动武。好在,这皓雪城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冰天雪地的,像是也冰封住了美人的容貌,那温婉秀美的面容与封曦记忆中小姑姑出阁时竟然一般无二。
“多年未见长嫂,我也是欣喜得有些忘形了。忘记长嫂一路奔波,还未和曦儿你叙过话,我就来叨扰。”
“自家人,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封曦刚要开口就听到娘亲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很快,换了一身枣红色对襟窄袖常服的玉芳华从屏风后走出来,坐在主位上。那双凤目里还带着些寒意,却在看向小姑的时候将那份寒意深深压进眼底。
“这么多年,我这个做长嫂的天南地北的跑,也没顾得上来这皓雪城瞧一瞧妹妹,是我的不是。听闻妹妹早年生产伤了身子,让妹妹受委屈了。”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霜儿是早产,也怪我疏忽,唉不提也罢。好在鲲哥对我很好,孩子们也都孝顺,我日子过得挺好的,长兄和长嫂就放宽心吧。”
又闲聊几句,封婉晴见玉芳华和封曦像是有事要谈,便很贴心地主动提出改日再聚。刚将她送出门外,回过头,封曦就又看到了母亲大人那张冷如冰霜的脸,心里想着,难道这次爹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怎么会把娘亲气成这样。
“咦?娘亲,怎么没见着怀情,不是说他会跟着你一起来么?”
碰——!玉芳华那只嫩得像二八少女的玉手重重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很快那红木的茶几就裂开一道深深的纹路。
“玉怀情,呵呵,他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玉芳华咬着银牙说道,抬眼看到自家小儿子不可思议的表情,目光又有些微妙的闪烁。
“娘亲,你什么意思?怀情他怎么了?”封曦表情差异地追问。
“听母亲大人的意思,莫不是玉怀情便是您身边的内鬼?”莫北的话还没等到玉芳华的回应,身边的封曦就跳了起来。
“不可能?!你是说怀情他他他他,怎么会,怀情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从小在一块儿,他怎么会成了内鬼?!”
“唉,为娘又何尝敢信,怀情本是为娘最属意的继任者,便是你二哥也及不上他的天赋与巧思。原想着待到为娘哪日倦了这江湖事务,就把满庭芳偌大产业一分为二,交给他二人经营,却怎么会想到,呵呵背后之人真是好深的筹谋,好重的心机。”
“如此说来,那背后之人,岂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往武林各处埋下了钉子?果然是好城府。”莫北也不由得感叹,他们大漠人怕是永远也学不来中原人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那,可问出来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他了么?”封曦仍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