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皆是有不同地点的幸运的人将亮着的冰灯顺利流入山洞内,得到上苍的眷顾垂怜,当然任神仙也掐算不出下一次最好的放灯地点,因此才格外的引人入胜,让人们流连忘返,乞求心愿得到实现。
敏安王知道千夙西不喜吵闹喧哗,已命人提前在湖边选好了一处安静隔绝的地方,搭好了暂时的桌椅休憩处,供二人刻字放灯。
那两盏冰灯皆是敏安王先前就已经刻好的,在千夙西午睡休息之时,用费了十几块冰冷的原料,一刀一刀,剜,刻,刮,雕,怀着炽热的希望和浓烈的情意,为他与千夙西二人亲手打造出实现心愿的一叶冰舟。
“愿望记得刻深一些,不然等会儿被水一冲就没,上天也不知道怎么帮你了。”敏安王给自己留下个伞状的圆形冰灯,又拿起一只宽大叶片状的冰灯放到千夙西面前,笑着提醒他道。
千夙西来的路上已经听敏安王叙述了“流灯节”的起源和种种习俗传说,知道是让他自己刻上愿望,等会儿一起放灯,轻声的应了一声“好”,接过了敏安王递过来的匕首。
敏安王低下头,扶着冰灯,专注而严肃的神情,肃穆庄重的仿佛在参加成亲典礼,匕首锋利的尖刃约莫刻了几十下,已经是写好了,抬起头来注视着千夙西,怕他不小心划伤自己。
千夙西思索沉默了片刻,才摸索到冰灯的叶柄处扶着,小心的握住匕首,由于目盲受限,便刻的有些缓慢吃力,简单的两个字,刻痕却仍是如笔墨写就的一般行云流水,优雅流畅。
敏安王见少年抬头,知是千夙西也已经刻好了,又将蜡烛点燃,放进了自己的冰灯里,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牵引着他的手,将蜡烛也摆好了。
二人一起提着冰灯,牵着手向湖边走去,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放好了冰灯在湖里,水面上漂着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此起彼伏,明灭不定,比天上的星河更加绚丽多彩。
敏安王与千夙西走到水边,蹲下身,将冰灯轻轻的放入湖里,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用手往外推了一下,两盏冰灯便一起向着山峰洞穴处飘飘荡荡的前进了。
众多形状或可爱,或娇俏,或逼真的冰灯随着湖水不停的起伏,如湖边顽童洒了数不清的星星扔进水里,但是大多数的冰灯半路上便沉了下去,歪歪扭扭的打着摆,蜡烛跌入水中熄灭成一缕青烟,无缘实现日思夜想的心愿。
敏安王与千夙西与众人隔的略远,灯笼并未汇入浩瀚的灯海之中,只做湖上的两叶相依为命的冰冷扁舟,晃悠悠的闪烁着烛光,随着水流漂浮。
敏安王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涌起莫名的期待和渴望,牵着千夙西的手往远处张望,不时的告诉他冰灯还亮着,仍在继续前行。
只要是有一丝的渺茫希望,世人总是愿意追寻探访的。
湖边所有放过冰灯的人都怀着满心的渴望,静静的注视等待着,喧闹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只听得见夜晚呼呼作响的风声。
紧紧相贴的手心里出了汗,敏安王握的有些紧,似乎在颤抖,又在乎只是错觉,千夙西也觉得心底燃起了烛光,随着敏安王的动作一同看向远方。
已经有几个人的冰灯随着水流进入了山洞之中,烛光在黑暗里最后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人群里陡然间爆发出几声狂吼,进而有人欢呼起来。
敏安王看着二人的冰灯越行越远,与山洞的距离越来越近,愈发的紧张焦急起来,定睛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细看,突然发现自己的蜡烛似乎闪烁的有些快,被风吹的摇摇欲坠,顿时惊吓的连呼吸都停住了,往前急忙迈出一步,继续盯着黑漆漆的湖面,恨不得用了轻功将二人的冰灯直接放进山洞里。
“灯落水了吗?”千夙西也随着往前迈出一步,有些惊慌的问道,虽然不像敏安王那般对这个习俗了解的久远,他也仍旧希望可以成功。
敏安王屏住呼吸,下意识的用半个身体挡住千夙西,不让他被呼啸的寒风吹到,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两盏水上的冰灯,神智也随着起伏飘荡,一时间竟没有听见少年的问话。
湖面上的风似乎小一些,阵阵吹过,掀起细碎的晶莹光芒,之前烛光微弱的冰灯也只是玩闹似的闪烁明灭了几下,之后继续热烈的燃烧着,与一旁的冰灯一起进入了山洞里。
敏安王兴高采烈的大呼一声,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快乐,忍不住一下子转身,抱起了千夙西,快步的走到宽敞处,转着圈的放声大笑。
千夙西感觉到男人的快乐,知道冰灯定然是成功的到达了山洞,也忍不住搂住敏安王的脖颈,随着他情不自禁的轻声笑着,宛若两个天真的孩童。
敏安王似乎怕千夙西头晕,只转了几圈便停住了,紧紧的拥着少年,扣着他的后脑,情不自禁的亲吻起来,四片唇瓣在寒冷漆黑的夜里重叠,软舌在唇瓣口腔间来回辗转吮吸。
千夙西的手臂扶着敏安王的肩膀,上身轻微后仰,张开柔软的唇瓣任君进入吸吮,在温热的口腔里尽情肆意的交缠,涎水从二人嘴角滑落。
这一夜,人们许下了无数的愿望,湖里亮起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