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血?时荀淼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却发现满世界的赤红把他包围,让他窒息。
时荀淼光脚下地,地板的冰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穿上衣服,抽几张纸巾垫在下体后,他拖鞋都没穿就跑向厨房。
蒋姨一如既往的按平日规定时间来到公寓,提着大袋新鲜食材进屋之后,路过卧室听到半掩的房门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蒋姨悄悄停下脚步,驻足在门边细听。人的细微喘息声夹杂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让她一个老妇人都不住脸红,刚想赶快避嫌离开,就听到金属清脆的落地声。
“叮”的一声,蒋姨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她记得管家有和她说过今天早上小少爷要和李少去试西装,中午可能不会回来太早。她心慌慌地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透过门缝,悄悄地往里看一看。
瞥到的房间里一线光景,让蒋姨连手上提着的几袋东西都握不稳,全部随着她吓得瘫软无力的手指滑落到地板上。
时荀淼满手是血,斜坐在地上。他匍匐着寻找掉落到地上的刀,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抬起头,从门缝一角看到满脸震惊的蒋姨。
他相当镇定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棕红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两个血手印。
“蒋姨,”时荀淼发现房间窗帘没拉开,伸手按下墙上的大灯开关,“我不小心划到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吓到你。”
灯亮起,房间瞬间变得亮堂,蒋姨更清楚的看到在里面的时荀淼。
床铺被刀划烂,倒没有到满是血的恐怖画面,只是时荀淼的身上和床单都沾上少许暗红。被落在地上的刀,刀面上也仅是留下些许血痕。
蒋姨将信将疑,但还是转身到储物柜里抱出家用医药箱。她有些害怕地触上门把手,还没推开,就被时荀淼阻止。
“蒋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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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稍微开得大些,他伸出一只血红的手,仿佛没有痛感一般,若无其事地接过蒋姨手中的医药箱。
蒋姨趁机偷看了一眼时荀淼的手,这哪里像是不小心划到的伤口,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布在他的手心上。他伤口上的血还在流,苍白的皮肤裹着赤色血ye,鲜明的冲突感让蒋姨心头一瘆。
时荀淼关上门,把医药箱搁在房间里的矮脚圆桌上。自己坐到地毯上,低头从药箱里面翻找到瓶药粉,随意的把止血药粉撒在伤口上,再用绷带松松垮垮的缠了几圈,就算是处理好。
他垂眼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然后看到不远处还被扔在地上没捡起的水果刀,无所谓地闭上眼。
果然,没到二十分钟,就听到外面大门极大的关门声。看来方久琢去试西装的地方离公寓还挺近的,时荀淼迷迷糊糊地想着。
急促的脚步声渐近,还有伴随蒋姨激动的讲话声,时荀淼把眼睛睁开,看到方久琢连鞋子都没换就冲进房间,却还不忘把门关紧。
方久琢一过来,就半跪在时荀淼身边,一向散漫的他难得语气中带着真实的焦急:“淼淼,为什么要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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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荀淼盯着他,干涸脱皮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答道:“床单上沾了脏东西,我就想了个办法把它弄干净。”
方久琢转头看到沾上污血被刀捅得棉絮都飞出来的被褥,他疑虑的回头,将时荀淼受伤的手轻轻握住,直击重点的问道:“上面的血都是你手上流出来的吗?”
时荀淼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帘,疲惫地说道:“还有经血。”
沉默在他们之间徘徊,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方久琢先倾身,双臂圈住时荀淼单薄的身体。
“恶心吗?”
方久琢急忙想要摇头否认,就又听到时荀淼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说道:“是啊,你当然不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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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殷医生赶到时,他看见时荀淼躺在卧室的长沙发上,而方久琢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这样的一幕在殷医生的印象中如此的熟悉,仿佛十几年前的光景又重现一般。
他连忙打住回想,快步上前,询问道:“久琢,到底怎么回事?”
方久琢像是怕时荀淼会消失,眼神没有离开已经睡着的时荀淼一丝一毫,他盯着时荀淼白得要透明的脸庞,语气缓慢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尽数告诉殷医生。
殷医生听完,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重新处理时荀淼手上的伤口。
“久琢,给你那副药之前,我就说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殷医生小心地解开绷带,看到血rou模糊的掌心,马上皱紧眉头,“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久琢瘪了下嘴,犹豫好一会儿,才向殷医生很粗略的交代自己和时荀淼现在的关系。
一直都很疼方久琢的殷医生少见的动怒,他碍于时荀淼还睡在一旁,没有大声叱责,但语气十分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混帐事!我也真是老糊涂了,还真就信了你的话。”
殷医生想起那时方久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