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推开房门,我走出去,缓缓下了台阶站在院子里,四周一片寂静,乍一看完全不像是守备森严的皇宫,可当知道这里的确就是皇宫里的一个角落时,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了。
到处弥漫着冰冷又压抑,有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我闭了闭眼,往后退了两步在台阶上坐下。
胡斐刚走没一会儿,走之前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让我好自为之。
我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甚至不明白他说的那些话,因为实在太突然,是我从未预想到的。
但在这里不方便多问,也没机会多问,惊诧之后回过神,我告诉胡斐:“关于你的一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告诉沈霆,而刚才的话你也不能跟他说。”
他是个Jing明人,动了动眼珠,“那我如何回他?”
我低头摆了摆手,“随你编,说我得了不治之症也可以,就是不能让他知道”
他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提着箱子走了,至于他会怎么跟沈霆说,我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此时我更想知道他说的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谁会在我还未出生时便下咒诅咒我?
突然想到了贺衍之说过的贺家的预言,我应该是女人,却不是女人,却也能生子
后脊梁一阵发凉,我低下头,地上有只蚂蚁在方砖缝隙里缓缓爬着,几次掉进去又爬出来,宛如一只无头苍蝇我若想知道真相,必定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可是要从何查起?能去问谁?谁会知道?
陆漫天对,他多少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我娘是灵言教的人,就算他从来没注意过她,要查也是能查出来的吧?
再就是贺衍之,他从来不跟我多说她的事,是不想说、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还有沈霆,他又知道多少?就算胡斐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有人给我下了咒,他又会怎样?带我来京城,到皇宫里找人给我看病,难道只为了知道我能不能生孩子?是打算让我给他生一个怎么着?
然而,我脑中还有一个想法,如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追问这一切便不会有这些烦恼
身世出身又怎样,人生一世短短数十年,能安安稳稳地度过已是难得,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没有家人又如何?没人要我又如何?我生来便不是为别人活着
刚想到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爬过。
我刚要回头去看,门前有几个人影匆匆跑过,其中一个停下来往院里看,是个太监,他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这时另一个过来急急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拉着他一起跑了,两人仿佛视我如洪水猛兽。
等脚步声渐渐远了,身后那细碎的声音也没了,我叹了口气,说了句:“他们走了,出来吧。”
又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又有动静了,我好奇在这皇宫里躲躲藏藏的会是什么人,回头一看,半人多高的树丛里有一处动了几下,先出来的是个屁股
对方倒退着从树丛里爬出来,中途好像被勾住了,又扭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出来,然后长长舒了口气,转身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都看乐了,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长得白白嫩嫩挺标志,只是身上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被树枝勾乱了,还沾着几根干草,跟个小乞丐似的是宫里的小太监?
四目相对,他也在打量我。
“你”
“你是何人?”他先一步开口,气势倒是挺足。
我乐了,“你又是谁?”
他看了看我,面露古怪,站起来先摘掉了头上的草,又拍了拍衣服,挺胸抬头地朝我走过来,站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虽然我稍稍一抬头就同他一样高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左右看了看,“等人。”
“嗯”他看来是不相信,皱了皱眉,颇有点儿人小鬼大的味道。
突然他一伸手摸上了我的下巴,还挺使劲儿,一连摸了几下,一双圆眼渐渐瞪得更大了
我想他是在想为什么我会有胡子,因为太监不会有胡子,既然这样那得礼尚往里,于是我也伸手往他裤裆里一摸妈的竟然有!
虽然好像不是很明显,但的确是皇宫里除了皇帝之外不允许有别的男人,所以只有女人和太监,他这个年纪如果不是小太监那得,摸着龙根了。
眼看他又气又羞瞬间红了脸,我急忙收回手,也忘了要站起来跪下行礼,直接一句:“草民给皇”
“嘘!”他冲我龇牙,两只手乱挥一通,张牙舞爪的,“闭嘴!别把他们叫回来!”
我眨了眨眼,“这皇宫都是你的,你还怕他们?”
他扭头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过来,这才回头瞪我一眼,“你懂什么?”
“行,我是不懂”我无奈笑着一点头,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当今天子,说实话,还没知道沈霆是摄政王的时候惊讶,毕竟就是一个小孩子,还穿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