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辆正要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车停了下来,刚才那位中年警官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问:“需要帮忙吗?”
“我看不用。”麦克说,“我们的车出了点小问题,但一切都还好。我们可以叫一辆出租车回旅馆。”
“这里不会有出租车的,镇子就那么点大。我来的第一天只花了十几分钟就逛了个遍。你们住在哪个旅馆?”
“我们刚到这里,吃了一顿晚餐,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那可糟了。”警官说,“晚上这里的旅馆比出租车更难找。”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长官。”麦克对他的印象很好。
“要是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们一程,看看沿途还会不会有没客满的旅馆。”
“那样太麻烦你了。”
“也没有那么麻烦,小伙子们,晚上会很冷,你们要在这辆车上过夜吗?”警官看着麦克说,“你刚才想走过去帮助那个女孩,而且还等到她安全离开了才走。这很好,值得我帮你们一把。”
“我想我们不该拒绝这位长官的好意。”艾lun说,“这里的夜晚确实太冷了。”
麦克明白他的用意,他们应该对一位警官的帮助表现得不那么紧张,他自己也清楚,所有警察都有治不好的疑心病,任何人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怀疑对象。
“好吧,谢谢。”
他们一起上了车,挤在后座上。车里非常暖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皮革味。
“我叫埃迪·菲尔德。”
麦克也介绍了自己和艾lun,全都是假名,雷迪和罗林斯,两个结伴旅行的好友。
“菲尔德警官。”
“叫我埃迪就行了。”
“埃迪,你是这个镇上的警长吗?”
“不,当然不是,我在度假,否则我会开警车的,我喜欢警车。”埃迪·菲尔德警官说,“不管你强调自己多忙,总会有那么几个人非要把你赶到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强迫你休息几天。这里除了人就是雪,什么都没有,还冷得要死。”
“但雪山很美,而且很干净。”
“我的办公室也很干净,我更愿意待在那。”
“看来你是个工作狂。”艾lun一扫刚才面对里昂的冷漠,对这个上了些年纪的警官有了几分闲聊的兴致。
“我们对工作的狂热都是迫于无奈。”埃迪说,“抢劫、杀人也许只用几分钟就能完成,我们要找到这些家伙却得花上几天,十几天,一个月甚至更久。”
麦克很喜欢他说话的口音,是那种抓了一辈子歹徒的警官会有的沉稳、老练、轻慢、幽默的语调。他很健谈,也很友善,带着他们转了一个又一个人满为患的旅馆。
“看来今晚你们不走运。”埃迪带着全无恶意的幸灾乐祸说,“我知道附近有个通宵营业的咖啡店,要去坐一会儿吗?”
“你可以把我们放在那家店门口,然后你就该回去陪你的家人了。”麦克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没有和家人一起来。我要是有家人,才不会带他们来这种鬼地方。怎么样?单身汉,没准一杯特浓咖啡能让你们Jing神百倍地坐到天亮。”
“好极了,我喜欢这样。”艾lun说,“埃迪,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会疑心你是个有钱的药贩子。”
埃迪放声大笑起来:“老实告诉我,你磕过那玩意儿吗?”
“没有。”
“相信我,那是个烂东西,千万别碰。”
“我会记住的。”
“我也觉得你们不像是那种人。别介意,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通常来说我不评价陌生人,最多只对看到的那一部分做出判断。”
“你看到的那一部分也有可能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
“没错。”埃迪说,“有个非洲民间故事,听过吗?是关于一个只说真话的男孩。听说这个男孩从不撒谎,有人想出一个捉弄他的办法。他们牵来一匹斑马,把半边涂成白色从男孩面前走过,然后问他,是否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匹白马经过。男孩说,是的先生,我是看到一个人牵着匹白色的马打我面前走过,那匹马看起来是白色,但在我看不到的另一面也许是黑色,也许是条纹,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有谁能做到像这个男孩一样只说自己亲眼看到的正确的事呢?”
“这是个很好的故事。”麦克说,“但只说真话对任何人来说都太苛刻了。”
“是的,而且太浪费时间。大多数时候你看到一匹白色的马,它的另一半肯定也是白的。这是经验,很偷懒,也很省力。”埃迪说,“所以它只是个故事,我喜欢故事的原因是它总在高处,像一个信标,你可能永远都到不了那里,但你知道它是正确的。”
“如果按照这个故事的逻辑,我只能说我听过的一部分故事中的一部分内容是正确的,至于那些没听过的,我就不知道了。”
埃迪又大声笑起来:“好吧,拜托,如果你们只想让我看到白色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