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保证自己做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做一个无愧于天地之人。”
“阿姐利用我们的姐妹之情,不惜伤害腹中上尚未出生的孩儿,不惜让襄阳全城人,都陷入那暴君的Yin影之下……这些能换到什么?换到一个人家随时都可以休弃的后位么?”
段淑说着,红了眼眶,“我不知晓,阿姐觉得值得不值得,后悔不后悔。我如今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做了长孙家,做了襄阳城的罪人。”
“我便是如今以头撞柱,亦是不能弥补我犯下的滔天大错!今日若是襄阳城破,段淑无须大姐庇佑,只求今日,与襄阳同生共死,不然他日进了地府,都无颜见被我害死的无辜乡民。”
段娴听着段淑的话,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静。
她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段淑,像是头一回瞧见这个妹妹似的。
“你疯了吗?苟民如草芥,哪里值得你一命?”
那握着弯刀的铃兰,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去?等着襄阳城破,成了我大燕之地,王后想说多久,自说便是。”
“如今算算时辰,主公已经到了襄阳城外。咱们在这襄阳城中,虽然有钉子,但是架不住到底是那姓段的地盘,再不过去,夜长梦多……”
沈青安曾经在田家住过一段时日,对着襄阳城,那是再熟悉不过。且这前一任使公,还是田楚英,便是段怡将这襄阳城清洗了一遍,那到底还有些边缘的,触及不到的细作在。
段娴一把她领进了襄阳城,她便集合了旧部,派上了用场。
“万一耽误了主公大业,王后岂不是白做了一回大义灭亲的恶人?”
那铃兰说着,却是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段娴,目光之中,带了几分鄙夷。
段娴脸色一白,怒道,“你!”
铃兰微微一笑,并不恭顺的说道:“倒是我多嘴了。不过我瞧着王后的妹妹,乃是真国色。”
她说着,推了段淑一把,用弯刀抵着她的脖颈,朝着院外走去。
很快一辆马车,便到了跟前,那铃兰努了努嘴,示意段娴坐到马车里头去,然后方才让段淑坐在了那马车前头,她紧贴着她的身后,用那弯刀,死死地抵着她。
“统统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我便杀了你们三夫人!一刀捅死她肚子里的这个孽障。”
马车帘子敞开着,被挂到了一盘,那车中的情形,是一览无遗。
先前上车的时候,段淑分明瞧见,在那马车里头,有两个被五花大绑,头发花白的人,不是那长孙老将军同长孙夫人,又是哪个?
段淑不安地动了动,她有些着急的说道,“我公婆怎么样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那铃兰啧啧了几声,“都还有用处,如何舍得杀?不过是喝了放了迷药的鸡汤,晕死过去罢了。你放心,待到了那城门口,他们便是不想醒来,你那姐姐都是不依的!”
马车里的段娴听着,愤愤地骂道,“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那铃兰却是半分不恼,哈哈的笑了起来。
很快,那襄阳城城门便映入了眼帘,隔得远远地,都能够听见马蹄声,嘶鸣声,火光好似烧红了半边天一般。
在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铃兰瞧着,朗声喊道,“长孙凌,你若是不立即投降开城门,我便杀你父母,屠你妻儿!”
第三四五章 一跃而下
长孙凌猛的一个转身,朝着那城楼口看去。
一杆长箭乘着这个机会,从那燕军之中飞了出来,一下子扎在了他的肩膀上,长孙凌闷哼一声,朝着城楼下看去,只见先前那段娴身边的女官铃兰,手握一柄弯刀,挟持着段淑上了城楼。
在她的身后,长孙老将军同老夫人,被五花大绑着,眼神涣散,一瞧便是中了药。
长孙凌心如刀绞,冲着那段娴怒目而视。
就在此时,那城楼之下,燕军当中,一杆长箭飞了出来,直直地扎到了长孙凌的肩膀上。
他闷哼一声,一把扒掉了长箭,扔在了地上。
大战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铃兰挟持着段淑,护着段娴到了城楼边缘。
襄阳城外乌泱泱的一片,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燕军。在那人群之中,沈青安穿着一身金色的战甲,宛若那天庭下来的斗战胜佛一般。
段娴瞧着,眼神炙热了起来。
“妹夫莫要再执迷不悟。段怡在京都大败,如今怕不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这襄阳城迟早都会落入他人之手,你们长孙家能守住一时,还能守住一世?”
“更何况,山南道,原本就是段怡从田楚英手中抢来的。那田楚英乃是燕主的徒弟,如今我们不过是来这里,要求物归原主罢了。”
“你即刻带着荆州军投降于燕,不仅可以一家平安,还能够转投明君,从此平步青云!妹夫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