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又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当真是裴嫣?大晋的六公主?
裴嫣不明所以的点头,难道他深夜到访,就为了问她这句话?
少女点头后,裴渊便定定望着她,一时没有说话,裴嫣被他看得心中毛毛的,一时又有些紧张,忍不住咬了咬唇。
少女娇艳欲滴的唇,被咬得有些泛白,她雪白的贝齿也露了出来,小兔子一般惶恐又不安。
裴渊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裴嫣被迫松开了咬住的唇,一时有些错愕,身体又紧绷了起来,眸中也含了一丝警惕。
下一刻,却听男人道:记住,要不要与我打交道,取决你自己,懂了没?
他这个动作,实在唐突,她偏了偏脑袋,试图躲开他的手,却没能躲开,他力道不算小,捏得她下巴有些疼,她眸中也含了泪花。
懂了没?裴渊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裴嫣有些茫然,这才想了想他的话,温顺地点了点头,点完头,男人才松手。
他又看了她一眼,记住,你是人,并非任何人的附庸,凡事都该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意。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裴嫣却只觉得心惊。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她跟前。
裴嫣赶忙下了床,去外间看了看,琪儿正躺在榻上,她胸膛微微起伏,尚有呼吸。
裴嫣这才真正松口气,她又往外看了一眼,院落门口侍卫们仍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他的到来,竟不曾惊动他们。
他的身手究竟有多好,一个纨绔子弟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当年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去的大周?
他今日过来,当真只是为了提醒她这句话吗?
他究竟有何目的?
不管他是何目的,裴嫣都清楚,他没有恶意,他如果想杀掉他们,易如反掌。
她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哪怕早就清楚,大晋皇帝深不可测,他身边也有不少厉害人物,她还是有些心惊。
她究竟该怎么办?
她没有睡,一直守在琪儿身侧,半个时辰后,琪儿才悠悠转醒,她正欲尖叫时,裴嫣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琪儿有些瑟瑟发抖,公主?我、我怎么在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人闯了进来?
裴嫣不想徒生事端,低声道:没什么人,你今晚什么都不曾看见。
琪儿有些惊疑不定,见自家公主衣衫整齐,她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也满是疑问。他究竟是谁?看身形分明是个男人,他们公主为何护着他?
难道他是与公主私会来了?
清晨陆莹起来后,打算将孩子们送到文华殿,宁宁昨日被推的事给她提了个醒,别看孩子们年龄尚小,其实他们什么都明白,宁宁非她所生,身份多少有些尴尬,万一孩子们听到点什么,很容易排斥宁宁。
她对宁宁的态度,也会影响孩子们对他的看法。
陆莹在路上先考查了一下安安和圆圆的功课,表扬完两人才又考查宁宁的功课,她有意控制了一下考查进度,来到文华殿时恰好考查完。
她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弯腰在宁宁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宁宁越来越厉害了,晚上母后亲手给你做冰糖葫芦好不好?
话音落下后,果然瞧见殿内其他小孩都羡慕地看了过来。陆莹又弯腰给宁宁整理了一下衣襟,才笑道:进去吧。
圆圆不干了,眼巴巴追问道:娘亲,没我的冰糖葫芦吗?呜呜呜,你不能偏心二哥,圆圆也要!
陆莹笑道:你今天若好好表现就有你的,你乖乖的,好好向两个哥哥学习,如果两个哥哥都觉得你表现好,晚上就给你一串。
圆圆开心地转了一圈。
安安只含笑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往殿内看了一眼。
陆莹冲他眨了眨眼,进去吧。
安安乖乖颔首。
回去时,她远远就瞧见宜春宫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着急道:娘娘,太皇太后刚刚又晕了过去,您快去看看吧。
陆莹蹙了蹙眉,病情不是暂时稳住了?
她匆匆去了慈宁宫,殿内正一阵兵荒马乱,林嬷嬷和李嬷嬷等人都围在太皇太后身侧,太医也赶了过来,正在替她施针。
陆莹低声问了一句,皇祖母怎么又晕倒了?
不等李嬷嬷回答,林嬷嬷就哭诉道:求娘娘为太皇太后出口恶气,都怪靖康公主,若非她行事乖张,也不会将太皇太后气病,太皇太后若有个好歹,她死不足惜。
陆莹拧眉,靖康公主杀到睿王府的事,她也算有所耳闻,她行事虽肆无忌惮,仔细论起来,也没多大过错。
陆莹蹙了蹙眉,道:林嬷嬷这是何意?靖康公主究竟做了什么?你起来回话,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她平日一贯温和,甚少摆皇后的架子,最后一句话,分明有些不耐,林嬷嬷心中一紧,赶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