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芹摇头。
店里除了安静吃饭的苗苗,没有其他人,明明走到门旁,停下:“哦,我以为她来吃早饭。沈老师和石老师都是去年才调到小学的老师,沈老师是市里的人,研究生毕业,以前在市里小学工作,现在是这边小学里学历最高的人。她和我们年纪差不多。”
明明经常在学校、医院和政府送菜,认识很多人。
见苏又芹认真听着,明明继续说:“这两年镇里来了很多年轻人,学校、政府还有医院里面都有。我是和她们玩不到一块儿去,你有时间可以和她们一起玩。这群年轻人爱玩,之前我在寨口子边遇见他们在玩,玩那个什么,就什么闭眼那个,哦,对,闭眼杀?……不是,狼人杀。”
听见闭眼杀时,苏又芹一下笑了。
明明也跟着笑:“反正你现在回来了,短时间会待在镇子里,多和年轻人玩嘛。要实在觉得镇里没什么玩的,去城里玩也行啊,让朱成送你们去,开车就三十来分钟。”
明明个子虽小,性子却豪爽得很。她从平村镇下辖最远的山里村子嫁到镇里来,帮着朱成把生意做大很多。几个月前苏又芹刚回来,明明被朱成带来探望一次,那以后她就常常来陪苏又芹聊天。苏又芹开店整理门市,明明帮了好多忙。
苏又芹心中很感谢明明。
见明明真诚建议的样子,苏又芹点点头,将她送到三轮车上,看着三轮车远去。
等到苗苗吃完饭离开后,苏又芹打扫好店面,将东西一一归置好,关上卷帘门,从旁边楼梯上了二楼住房。
十几年前平村镇发展最快的那几年,公路街大部分人都拆掉了两三层楼的砖瓦房,修起六七层的小楼房,自家留下门市和一两套房子,其他楼层都卖给较远村子里的人。
当初跟着苏又芹回来过的前男友,说平村镇只看公路街这一段,有十八线老县城的味道。
这栋楼是姑妈为爷爷nainai修建的,门市和二楼留下自己居住,楼上四层都卖了出去。
苏又芹从小跟着爷爷nainai长大,读书工作后放假回来也是和爷爷nainai住一起,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
她的父母和弟弟长住东南沿海城市,苏又芹一般不去父母家。
这房子不大,八十几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这些年苏又芹添置的,装修则是姑妈在苏又芹的建议下选择的风格,苏又芹住得很喜欢。
早餐店要求早上三点起床。
苏又芹上到二楼,重新洗漱后,躺回床上继续睡觉,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
学校还有一周开学,今天在调试铃声,声音很大,伴随着熟悉的起床铃,苏又芹睁开眼,一瞬间,她忘了自己的年龄、不知自己在何处,直到看见枕头边随意翻开的一本书,才清醒过来。她翻身起床,用昨天的冷饭冷菜打发完午餐。
上午十点上楼时还没感觉,如今午间时分,屋外阳光刺眼,蝉鸣阵阵,空气里似乎热得在冒烟。
苏又芹将客厅空调打开,又摁亮电视,盖着一条小毯子搬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打开PPT和文档。前两天,前领导给她发来几份资料,让她帮忙出一个策划方案,五百块钱,如果方案能通过,还会给她提成。
苏又芹二话不说就接了。
苏又芹从公司离开时,从老板到领导都很唏嘘。但无法说话这一点,对于在公司上班的人是个大问题,随时随地的会议和交流,需要用语言去表达每一个观点。
苏又芹清楚自己的情况,也理解老板,主动提了离职。
老板也算仁至义尽,不仅将苏又芹养伤几个月的工资结给她,又多发了两个月工资,上个月还把她去年做的一个两年项目的提成发下来。零零总总的,算是发了一次年终奖。
这些钱被苏又芹存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会恢复,如果有能恢复的那天,她还是会离开小镇,那时候,她需要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自己安一个家。
苏又芹总觉得,自己和小镇的链接,没有那么深。
这个小镇,安放不了当年那一代离开的人,这些年里慢慢改变,接纳其他人,自小养大的人慢慢变成了外乡人。
不知道是谁抛弃了谁。
PPT一做就是大半个下午。直到微信提示音响起,苏又芹才暂停动作,捞起手机,是大学朋友林玲发来的消息,询问她的近况,问她嗓子有没有恢复。
苏又芹快速回了消息,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做粥。
天气热,只有凉粥才能入胃,水开米下,她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自她回来后,除了明明,很少有人来她家中,她放下锅勺,站在猫眼前一看,门口站着早晨和沈芊垚一起的女孩。
明明说的石老师?
苏又芹打开门,门外女孩怔愣瞬间:“啊,是你?!”
苏又芹轻轻点头,疑惑看着她。
女孩回过神,快速解释:“你好,我是石米,早上我们刚见过,在楼下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