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崔两位公相。
臣在。
朕知道朝中很多文臣都在议论什么穷兵黩武重蹈覆辙, 那些声音朕不管, 但你们须知燎人一旦南下, 我们要打的就是国战, 战场上将士奋勇是一回事, 背后的道理又是另一回事,到时拼的就不仅仅是战场,还是国力财赋、民心向背,要是官场上乌烟瘴气,民间怨气冲天,不用燎人来,老百姓自己先反了,朕让你们去淮州为的就是这个,没有政治清明做基础,将士们在前线便没有底气,不要以为在朕这里文武分家了,文修武备不是空谈。
王延年和崔固安道:陛下高瞻远瞩,老臣必不辜负陛下信任,不致使百姓寒心。
萧庆宁:你们让各州郡的布政也都动员起来,让百姓知道前线的将士是为了他们而战,是为了抵御外敌,保护他们的耕田土地,保护他们的儿女子孙不用给燎人为奴为婢,还有
她特别强调:各州郡布政使、知府、知县不管什么官,往年克扣卫军都司军饷,实际压缩卫军编制还虚报人数吃空饷的,拖欠卫军饷银的,有一个算一个,谁还敢在新军改下动手动脚,朕正好拿他们的家产当粮饷,以前有些小偷小摸朕不追究,以后再敢跟卫军伸手要一个子,用他们人头还。
左王右崔其声称是,萧庆宁道:但话也不宜说的太重,就用你们中书省的名义发命,让他们配合各州郡都司募兵练兵。
中书省这边说完就轮到户部了。
现任户部尚书许世辅年纪不算大,在六部尚书之中年齿最小,只有四十八岁,他是正经科举出身,寒门贵子,因而能体谅百姓疾苦,这些年在宣和帝手底下当差苦不堪言,户部负责天下税收,国库本就连年亏空,还要给燎人大量岁贡,等于是从他手中把百姓的脂血送去饲喂燎人,他早就有致仕辞官的打算,后来是萧庆宁带着内务库找上了他,让他相忍为国,他当年也受过嘉烈太后的恩惠,便听从萧庆宁所言忍了下来,这些年磕磕绊绊走过来,如今得见萧庆宁登基称帝,他自然是一万个人心许。
许尚书,今年户部的决算无论如何都要把大头拨给军费,但不是说就要你加征赋税,把压力摊到百姓身上,而是量入为出,其他地方能省则省,朕也不要你太为难,内务库在各州郡的产业从今往后都要入税,且内务库的收入以后都入户部账头,由你们户部派人监管,朕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一点了,其他你和户部众卿想办法,朕只有一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百姓加税。
萧庆宁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许世辅的心坎里,他出身寒门,深知兴亡交替皆是百姓之苦,能遇到萧庆宁这样的皇帝便是夫复难求,且他历来把萧庆宁当做嘉烈太后敬重,他当即起身,行叩拜大礼:臣替大宁百姓拜谢陛下宽仁,户部必当竭心尽力,不使国帑浪费一分一厘。
萧庆宁:起来吧,朕知你为官为人,倒放心你办事,只是有一样要说,你还年轻,不要早早便把身子搞垮了,劳逸结合,有时间多回家看看,休沐一两日天踏不了。
许世辅无言以对,唯有再拜。
说完户部就该轮到礼部了。
现任礼部尚书是章丰饶,此人看似辛苦体胖人畜无害,实际有两幅面孔,他们礼部除了管理天下科举选贤任能,也负责国朝具节礼仪。
章尚书。
臣在。
你们礼部和鸿胪寺通一下气,挑选一批能臣干将出来组成使团,以朕的名义持旌节出使西凉,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说服西凉出兵,西凉一日不出兵,使团一日不回京,当年我母后与西凉的元太后有故旧之情,朕会手书一封加上一份旧物让你们一并带去。
鸿胪寺负责外交礼节,接待外国使臣或者出使领国都由鸿胪寺出面。
章丰饶拱手道:臣领命。
至于吏部,吏部尚书方希直算是一位直臣,可以归结为清流派,不过能当吏部尚书负责天下四品以下官员调任,要是没有些曲折心思是做不来的,故此,方希直是一位能屈能伸的清流派,他一边和赵公明、齐肃岳等人发起对萧庆宁的口诛笔伐,另一边又确确实实办事,只要萧庆宁以皇帝名义在公开场合征召,他一定来尽人臣的本分。
方大人,朕刚才与王崔两位公相所言之事你听到了吧?
方希直明明知道萧庆宁指的是什么,他偏要说:请陛下明示。
萧庆宁:政治清明离不开吏部对各州郡官员的选拔任用,这方面你比朕懂,道理也无须多言,只希望方大人体谅国事艰难,以江山社稷为重。
方希直道:老臣为官一任,自信对得起这份俸禄。
他态度不佳,萧庆宁也不跟他多废话,只说:甚好。
至于都察院这位左都御史齐肃岳,他和翰林学士赵公明是清流派首领,能忍住没有对萧庆宁破口大骂已算克制,就不要想他能在内阁议事上说什么好话,但萧庆宁找他来也只是表示下自己气量,根本没打算从他嘴里听什么金玉良言。
如此,中书省、户部、礼部和吏部都已说完,那便轮到萧庆宁听取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