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
谢谨对她,也是有的么……
这话她问不出口,索性模模糊糊的带了过去,“那话本子漾漾还未看完,哪日夫君得空了漾漾再与夫君讲述后言。”
说罢,时漾小心的将小手攀上了他肩头,同时将面颊埋得更严实了些,闷闷道,“漾漾有些困了,夫君劳累半日,应当也困倦了,安寝罢。”
幔帐之外烛火明明灭灭,再听不见娇声软语,谢谨将怀中之人乱攀的小手轻缓拨了下来塞进薄被里,后又以掌心覆上纤细的腰肢,将人彻底拢进怀中。
小王妃倒是睡得安稳,可他无半分睡意。
温香软玉在怀,心念不动摇大抵是不能的,但瞧着王妃的睡颜,谢谨想,这柳下惠还是再当上一晚罢。
这般想着,他微微垂首,唇瓣随之贴上她额际,印下清浅一吻,一触即离。
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瞥见了先前未曾察觉的东西,在她下颌处,似是未曾洗尽的脂粉。
指腹稍触,借着映衬进来的微若光亮谢谨看清了那抹颜色,是残存的淡黄粉末。
他垂眸瞧了许久,最后将那抹颜色随意拭在了衣袖处,腕骨微一动作后彻底隐匿。
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时谢谨起身离开,往京中行去。
时漾百无聊赖的过了半日,心中还在惦记着那朵被谢谨截胡的紫红花,她可是守了好久的,任凭她如何想都未能想到谢谨能够一而再而叁的在她即将得手之时出现。
时日无多,在行宫期间她必须得将药材拿到手。
午时过后谢谨携带着一身燥意进到殿内,时漾忙迎上去,“日头这样猛烈,夫君应当落日再回来的。”
谢谨将指尖上勾着的油布包随手搁在桌几上,“前几日听岳丈大人说漾漾喜食膳食坊的糕点,恰好今日经过那处便随手买了些。”
“多谢夫君!”时漾拉着谢谨一同坐在矮凳上,斟了一杯凉茶递到他手中,“这是皇嫂今晨命人送来的,说是晨露煎做而后晾凉的,于解暑最是有益,漾漾尝过了,应合夫君胃口。”
说罢,时漾垂手去拆被细线系得紧实的油纸包,一壁拆着一壁回想着谢谨方才那番话。
若是从京畿大营往行宫回转是不经过膳食坊所处的那条街道的,且爹爹前几日才来了书信这几日暗访邵县不在京中,既如此,谢谨应当遇不着爹爹,更莫说与爹爹叙谈她的喜好。
罢了,还是不拆穿她好夫君这兜转千万回的心绪了,他买与她吃,她受着便是。
指尖触及糕点时还带着热意,黏腻的触感裹上指腹,其实这家糕点过于甜腻她早早便不爱吃了。
但,过了这么久,再尝上一尝也未尝不可。
茶绿外皮裹着内里黏腻的豆沙崩碎在舌腔中,一股令人不适的甜腻感朝她扑过来,时漾勉强咽下,又捻了一颗,倾身抵至谢谨唇畔,笑了笑道:“夫君尝尝?”
唇线分明的唇瓣轻启,将那颗果糕勾入内里,见着谢谨不适得眉心微蹙时漾笑得愈发开心了,紧跟着送了一颗进口,囫囵道:“夫君觉得如何?”
谢谨瞧了时漾一眼,她腮帮被撑得鼓起来,加之笑意言言的望着她,似乎很是期待他的点评一般,遂艰难道:“尚可。”
只不过太过甜腻,小王妃的口味一直如此么……
一时间,时漾服药过后吃他给的糖霜果的模样浮在眼帘,甜腻味道也好似随之减淡不少。
“是么?”时漾从油纸包中再度捻出一颗,依旧抵至他唇畔,这回眼角眉梢都润慢了笑意,特别是那一双杏眸,更是潋滟,“夫君再尝尝罢,漾漾觉得不止是尚可,而是非常贴合胃口呢。”
于是,谢谨被时漾左一个诱右一个惑的吃下了好些果糕,连带着那以晨露煎作的凉茶都一连饮了两叁盏。
时漾适时抛出打了半日的话茬,“夫君,漾漾在这行宫中除了绣花便是绣花,这才来了一日便有些无趣了,夫君可否为漾漾寻些有趣的事物来?”
谢谨见她再无喂他吃点心的动作不由松泛了好些,连带着垂放在桌几上的指尖都开始轻点着桌面,昨日小王妃与他说看话本子看得入神,思绪纷飞间还真叫他寻得了一处地方。
还要感谢昨夜突然冒出来的琼京楼小贼。
谢询素来喜爱一些奇异话本,收集了大半个密室,他从中取上几本取悦王妃倒算不上过分。
“漾漾喜欢话本子?”谢谨问。
时漾一愣,还是实诚的点了点头,“喜欢。”
“既如此,走罢,带你去一处地方。”谢谨牵起时漾往殿外走去,这时日头还高悬着,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身畔的人衣衫单薄。
谢谨吩咐桃叶拿了把油纸伞来,十六骨的油纸伞颇大,很好的遮住了倾泄而下的日光。
一路前行,时漾被谢谨带到了昨日那道密门前,心底压抑着的紧张这时翻涌而出。
他是发觉了么!
“皇兄素来爱看奇闻怪事,话本子收集得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