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学舍的修缮金有了着落,赵公心中大喜,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自信,陪着吴升和吴国君臣谈笑风生。
其间,伍员问道:“听说学宫将鸿山鱼屠要离带回了学舍,不知此人犯了什么错?不瞒孙奉行,员曾泛舟于潭水,偶遇要离,与其相谈甚欢,故此结而为友。”
吴升道:“要离涉嫌一桩凶杀,且意图杀妻弃女,此人lun惨剧已被我阻止。”
此言一出,刚刚恢复了欢声笑语不久的龙槛台上,再次回到尴尬和沉默之中。
旋即,伍员强笑道:“不知要离所杀者,是否学宫高修?”
吴升摇头:“非也。”
伍员又问:“那不如将要离送入我廷寺?”
吴升解释:“要离有个计划,杀妻弃子以图他心中所谓的大义,如此惨事,我学宫不能坐视不理。”
伍员思索着道:“计划?就是还没有杀?”
吴升道:“学宫办案,首重防患于未然,等真正发生,什么刑罚都晚了。”
伍员绞尽脑汁:“我听说,学宫是以铲除邪魔外道为首任?各家各有难处,各人各有己念,怕是学宫也难断家务……”
吴升道:“由要离之事而起,我将建议学宫,弑父母、杀妻子者,列入邪魔外道之列,以正天下风气。也希望由姑苏起、由吴国起、由诸位起、由国君起,将此事列入国人禁行之法,以开天下先河。”
龙槛台上很尴尬,夫概哈哈一笑:“饮酒,饮酒!近日,我军新得越北长水之地,有越人歌韵之美,请奉行共赏。”
越人歌舞是婉约的、清淡的,节奏和姿态都有一些诡异,却又饱含摄人的魅力,好似巫师行祭,动静之间自有奇异的法度,看得吴升赞赏不已。
阖闾见吴升喜欢,想把这套舞女班子送给他,被他拒绝了:“修行之路无尽,偶尔偷得闲暇,舒缓一下心神即可,若是沉迷于此,那就得不偿失了。”
宴罢,阖闾准备了车驾送行,吴升也不客气,携赵公登车离开王宫。
赵公感叹:“还是得奉行出面啊,今后我姑苏学舍再要办什么事就容易得多了,局面打开了。只是拒绝将要离交还,会不会不好?”
吴升道:“一个刺客,在这些贵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只有拒绝他们,他们将来才会更尊重你,如果什么事情你都答应,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赵公琢磨良久,点头道:“奉行说得是。”
回到学舍,冯永、高力等人都迎了出来,赵公心中欢喜,向他们道:“我姑苏学舍的损失,诸位被劫走的财货,都由吴人赔!”
众人顿时欢声雷动。
吴升道:“案子了结,我当返回临淄,今夜启程,顺道将要离带走。我带要离走后,你们注意保护好他的妻女,以防吴人心中不满,有所反复。”
赵公答应:“是,我明日就遣人去将他妻女接来学舍,安排在厨下做活,奉行放心。只是,走那么早么?”
吴升道:“我不走,吴人不安心,吴君既然服软,咱们也就让他睡一场好觉吧。”
赵公当即吩咐准备车驾,又让冯永和高力速速将要离从牢中提过来。
可这两位却空手而至,神情慌张:“奉行,行走,要离没了!”
赵公惊问:“没了?什么意思?”
冯永道:“就是......凭空消失了。”
高力语带焦急:“奉行、行走,快去看看吧,地牢好好的,谁也没动过,就......”
众人赶了过去,从地牢出口一直进入重囚室,所有法阵机窍都没有动过,大锁铁梁也同样完好,可人就是没了,只有两三个人犯缩在大牢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而重囚室中则空空如也。
要离受了重伤,气海又被封了,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吴升当即盯着赵公和姑苏学舍众修士扫了一眼:“人都到齐了?”
赵公醒悟,顿时就是一身冷汗,想要分辩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分辩,当即吩咐冯永和高力:“所有人,包括仆役,全部叫过来!”
片刻之后,冯永和高力下来禀告:“人都到齐了,都在牢外等着。”
此时,对大牢房中的几个人犯的审讯也已经有了初步结果,赵公亲自上手,当场问了出来,就在吴升和赵公入宫赴宴的时候,要离将所穿的衣裳脱了下来,那衣裳忽然自行燃烧,要离就在火光之中消失不见。
冯永和高力进得重囚室仔细搜索,果然看见了一些散落的衣衫灰烬。
排除了麾下的嫌疑,赵公松了口气,却又不由顿足:“大意了!竟然还有如此手段,这衣裳是法器还是法符?我居然从未听说过。应该给他换身衣裳的!”
吴升沉思道:“大盗魏浮沉Jing擅此道,据说常以方寸符潜逃,这就是学宫一直抓不到他的原因。”
赵公恍然:“方寸符?”又有些疑惑:“可这身衣裳,怎么能是方寸符呢?我亲自查过,就是普通衣物,否则焉能让他穿在身上。”
吴升道:“现在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