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道宗率军平定林邑,对扶南威慑力大增。
扶南和真腊纷纷派遣时节来到中原朝见,大唐也无意再派兵南下,于是和扶南来人商量着,让他们建些港口,准备让大唐的船只停靠。
这事商量了有两年了,因为往来不便,再加上大唐正在进行东海战略,所以和东南亚诸国交往的事情一直未有定论。
扶南人也怕大唐进扰其国,来使多数含湖其辞,反而是把王子送了过来,名义上是来大唐参修佛法,实际上则是送质子入唐。
表现的非常恭顺,但在通商来往的事情上,扶南却表现的并不感兴趣。
这不算奇怪,越是温暖地区的人们越是慵懒,因为不用坚固的房子来抵御寒冷,也不用为食物担心。
树上有果子,林间有野兽,如此一来,发展的慢一些,闭塞一些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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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邦使节济济一堂,不管长成什么样子,都穿着大唐的服饰。
臣下们左顾右盼之间,瞅着就很新鲜,同时也在感慨着大唐才立国区区数载,便能有此盛况,实属不易。
实际上,这是大唐立国之初,平定了天下的Jing兵强将都在,失去了内部的掣肘之后,立即迅勐扩张开来。
在李破这批人还没有老去的情况之下,只要他这个皇帝没有因为疑忌而杀戮功臣,那么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
中原王朝立国之初,差不多都是如此,外敌完全不是对手,可愿意善待功臣的开国之君又能有几个?
没过几天,功臣良将纷纷就戮,扩张之势便随之戛然而止。
这不光是中原王朝的痼疾,也关乎人性,领头的那些人鹰视狼顾,大多都是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性情,例外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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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
两仪殿中座无虚席,这样的场合没有谁会迟到,有些人更是早早便等在了两仪殿外,宴饮开始的时候,便在宫人引领下陆续入座。
外邦来人在之前也都被传授了一下基本的礼仪,不过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拘谨,主要是没有见识过如此庄严肃穆的景象。
中原王朝的形象也就在这种过程当中愈发清晰具体了起来。
大唐的臣下们穿着华丽Jing美的官服,或是板着一张脸,或是带着春风般的温和笑容,依次入座。
在进入殿中之时,向认识不认识的人连连施礼,待对方回礼,这才施施然入席端坐。
只入殿这一套流程,便有数种礼仪可供选择,如何跟长者相见,如何面对外邦来人,如何给上官见礼等等等等,都可见礼仪之不同。
即便官小,只要你身具大名,或任要害之职,都能得到充分的尊重。
外来之人哪里晓得这些门道?
如此的气派早已让他们如坐针毡,应对的手忙脚乱之余,却又羡慕不已。
文明的底蕴,在这个时候是显露无疑,如此气氛之下,即使是信奉阿修罗神,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野性的苏毗末罗以及黑牦牛部的头领们,也不敢有半点造次。
对于这些外来人而言,这俨然便是一次他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经历,回去之后多数要彷效一番,至于学的像不像,那就两说着了。
大唐的官职体系之复杂也让他们望尘莫及,即便是突厥,学习了中原这么多年,行政体系依旧粗糙的很,就更不要说其他各国了。
入殿的时候,每念到一个人名和他的职位,外来人大多都是茫然不识,却又知道随后出现的人掌握着无与lun比的权力,是他们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
那种感觉注定酸爽无比……
这和后来的阅兵在意义上其实差不多,起到的就是宣扬国威,震慑四邻的作用。
不同之处在于,当世之上除了突厥在军事上可以跟大唐抗衡之外,大唐如今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了。
除了突厥使节,其他外来之人都是来朝见的。
所以殿中使节,突厥王庭来人高居其上,他们和中原往来很多年了,还算比较习惯一些。
新罗是大唐的藩国,国主与大唐臣子无异,所以新罗女王金德曼被安排在了突厥使节对面,与唐臣共座。
扶南还属于友邦,扶南王子便可居于突厥使节下首。
吐蕃来人基本属于被征服之列,入唐求取册封,所以列于扶南王子下首。
西突厥王子阿史那泥孰在长安呆了两年多了,哪也没去,好像要老实的定居于此的样子,现在敬陪末座。
安排他们座次的人考量的很周到,把东西突厥的人分开,以免他们言语失当,或者干脆动起拳脚,惹出大麻烦来。
再说阿史那泥孰也不算是正经的使节,他是西突厥逃人,能够列于殿上,只能说明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外加宫中有他的亲戚,朝中会高看他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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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来人到齐,并无遗漏,宦官到殿后奏禀,请皇帝上殿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