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地生日,忌搬迁动土,宜祭祀石灵,民间又称鼠嫁之日。
其实就是百姓们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便有了许多讲究,最终的目的还在于博个彩头,让来年好过一些,实际上都是心理作用,该怎么着老天爷才不会听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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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程家烧起了灶台,老程还真惦记起宝汤来了,一大早杀了只羊,上午吃的是羊rou,羊汤,配面饼。
一家人吃的眉开眼笑,桌上孙氏还叮嘱女儿要记得,来年家里要养些鸡鸭,听说国丈家中就养了不少,前些年人家落魄的时候,就靠着这些家禽度过了艰难时日。
这些在京中贵族,百姓口中流传,励志的很。
孙氏觉得自家也要彷效一下,以免丈夫丢官罢职的时候,家里没了着落。
老程没有“远见”,却也不会阻拦,下午的时候,便紧着让妻子和女儿洗干净了羊肠,羊肚,羊肺之类的东西,亲自动手放上重料,一边给妻儿讲古,一边炖起了宝汤。
这玩意是李破早年在马邑的时候发明的吃食,在那段艰难的时期作用还是比较大的,起码能让士卒吃饱,有力气杀敌,夜晚的时候亦能看的清楚。
可以说是活人无数,还增强了士卒们的战斗力。
当然了,这东西肯定上不得台面,如今的贵族们不到快饿死的时节,绝对不会入口。
老程如今家里人丁简单,还算不上贵族群体中的一员,最多也就是个小官僚,也就不用顾忌这些。
宝汤味道不太好闻,妻儿们都捂着鼻子听程大胡子在那里摆活,都觉着这顿饭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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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Jing壮汉子,一身便服,带着两个仆从,拿着礼物,还不少。
这人脸上有道疤痕,看着颇为狞恶,只是程大胡子什么样的恶人都见过,却也不以为意。
这人进了门见到程大胡子便抱拳笑道:“程公请了,在下是羽林军殿前尉马三宝,听闻程公回京,特来拜见。”
程大胡子莫名其妙,他自认记性还不错,这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殿前尉……八品军职,羽林军中最低级的武官之一,值守于宫门,各个署衙门前,算是门官的一种。
一些勋旧子弟蒙荫入仕,很多就是以这种官职授之,起点不高不低,老实待上几年,升迁也很容易。
这是哪家的儿郎?
程大胡子在心里摇头,不对不对,看这人模样,一身的Jing干,气度也是不凡,岁数也大,应该不是那些凭着父祖余荫当官的废物能比的。
在看人的眼光上面,程大胡子还是有自信的。
可这人就这么突然的冒出来……来寻他老程作甚?
程大胡子满腹狐疑,呵呵笑了几声,声音并不响亮,嘴上却亲切的道着,“原来是马贤弟,快请快请,咱们屋里说话。”
马三宝锤了捶胸膛笑道:“不敢不敢,俺刚入的羽林军,哪敢让程公称上一声贤弟?”
态度很端正嘛,程大胡子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一边把人往里面让,一边让妻子烧上茶汤待客。
到了前院待客正厅,马三宝稍稍打量了一下,这里极为简陋,见惯了富贵人家的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在心里道,这程知节以前在河南还算有些名声,后来投了太子……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现在过的这么落魄。
和传闻不大对得上啊……自己来的是不是有些急了?应该多问问的,出使吐蕃的功臣住的地方寒酸至此,怨不得被选中……
…………
“以前俺好像没见过马兄弟吧?马兄弟来俺门上是……”程大胡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厮为谁来,坐下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马三宝左右瞅瞅,程大胡子看他鬼头鬼脑的,摆了摆手,“都不用忙活了,出去吧,俺跟马兄弟说几句。”
等人都走了,马三宝拱手笑道:“程公确实与俺素不相识,俺呢,这次冒然登门,也是奉命行事。”
程大胡子看他做派,又听他说话,心里已经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路数,“原来是奉命行事……却要马兄弟出面,殿前尉?和俺好像并不相干吧?”
马三宝知道这是在探问自己的来历,干脆的道:“不瞒程公,俺之前是在楚国夫人门下奔走效力,后来在兵部任职,去年年中才转入羽林军,以前还在伪朝东宫任职过。
说起来,俺与程公也算是在一处供职过的,只是未曾见过面而已。”
程大胡子一下就明白了,这厮是个李渊余孽,得了楚国夫人庇护,如今又在大唐入仕了。
这样的人在长安有很多,陇西李氏家大业大,当初给他们效力的人非常多,就算换了李密,王世充来,也不可能全都杀光了。
“既然是奉命行事,那马兄弟又是奉谁的令来寻俺说话?”
马三宝道:“这个……程公就不要深究了吧?俺也只是个中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