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干净的夜空了。
想来上次这样的夜空还是在我大学那会儿。那个时候因为毕设殚Jing竭虑,一大群人一块儿挑着灯,抱着电脑,捧着书跑去宿舍的天台上学,累了就仰着看星星,困了就躺着小憩一会儿。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怀念,也觉得有点毛病。
“ 好久不见。”
清冷的声音引着我回神。
风一来,牵起了发丝,钢琴家愈渐向我迈步,他挂在胸前的驼色围巾微微地飘荡,黑色风衣飘逸地摆在小腿肚,任风勾勒出了修长的身形。肩上的星光被抖落,他踩着星星点点的音符走到了我的面前。
林怀喻的神情依旧如常,或许是因为正月出头之际,他身上的凛冽似乎与寒月相融,只增不减。
我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
林怀喻勾着嘴角:“ 我在附近随处走路过这里,没想到能遇到你。”
我笑道:“ 好巧啊。”
他抬眼望着我的身后示意:“ 这位是你朋友吗?”
我回头,刚好瞧见韩卓言也迈着步子走近了些许。于是我在 ‘算是吧’ 和 ‘对,是的’ 中徘徊,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向他介绍道:“ 对,这位是HGO的韩总监,韩卓言。”
韩卓言果然还是一个商人,礼仪实在到位。得体的举止在任何社交攀谈之中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韩卓言彬彬有礼,毫无胆怯地对上林怀喻的目光,熟练地伸出手,提着浅笑道:“ 这位是林怀喻先生吧?”
“ 久仰大名。”
林怀喻睹了一眼,淡淡地笑起来,然后伸手回握:“ 言重了,不敢当。”
韩卓言握住他的手有如珍重地端了端:“ 之前便有闻林先生的大名,边少那次的生日果然是一场听觉盛宴。”
林怀喻闻言抬起眉,微微启唇:“ 是吗?”
“ 可惜当时实在是脱不了身,今儿算是见上一面了。”
屡屡称誉,滴水不漏。
林怀喻神色自若地收下,再次道了声谢。
他移开了目光,问:“ 你们在谈工作吗?”
“ 也没有。” 我回答完便没了下文。
我很少这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向他提起我的生日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于是我莫名地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韩卓言。
韩卓言触到了我‘求助’的目光,眨着眼面不改色地接过。他绅士地向我颔首:“ 一半一半,对吧?”
我启唇:“ 对,一半一半。“
“ 是吗?” 林怀喻笑了笑,“ 一半是工作,那另一半呢?
“ 该不会是来过情人节的吧?”
我单挑起了眉,身旁的韩卓言也毫不敛于自己的笑意,他顺势而为地搭上我的肩,上扬了嘴角:“ 也不是不可以。”
“ 好歹也有几年的交情,实在不行以后咱俩可以凑一对儿,还省了结交的时间。”
边说着,边冲我抬眉示意。
我没料到他俩会这么开启话头聊了下去,莫名觉得有些搞笑,无意识便笑出了声。
我对着韩卓言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后可以慢慢发掘。”
林怀喻自认煞风景地俏皮起来:“ 那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 当然没有。” 我捂着嘴乐,“ 我们差不多结束了。”
“ 约会,还是工作?”
“ 都不是。”
说着,我顿了顿,还是道了实话:“ 庆祝生日而已。”
“ 生日?” 林怀喻抬起眉,“ 是你的生日吗?”
“ 对啊。”
我侧首,莞尔一笑:“ 怎么样,大钢琴家有没有什么表示?”
林怀喻对上了我的视线,浅褐色的冷眸里掺了一丝笑意,他抬手使劲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那小朋友,几岁了?”
我轻拍掉他的手,顺势拱了一下肩膀,笑答:“ 我们也才差三四岁而已。”
林怀喻揶揄着:“ 那祝贺我们成为同龄人。”
我“啧”了一声:“ 听着不是那么高兴。”
我们仨零零碎碎地又聊了一会儿,多的还是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交谈中难以避免且割舍的传统。
又过了一阵,繁华的路段终于来了一辆打着“空车”标志的士,它缓缓地靠过来,停在了我们的路边。
我向韩卓言示意地努努嘴:“ 车来了。”
他睨了我一眼,侧首的目光轻轻地飘荡,轻颤地掠过一霎,又坐落下来。
韩卓言走了过去,顺势拉开车门,手耷拉在顶上,对我说:“ 那我先走了,今天这顿先记下,改天再补回来。”
“ 不用麻烦,” 我摆摆手,“ 今天这就算你请过了。”
“ 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