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吴岱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为了这种人渣后悔,常垣,你可真是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常垣把红酒一饮而尽,手掌随意掀过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垂着眼睛,看着沈如瑾满脸泪水,眼神朝自己看过来,嘴唇翕动,应该是在说,救救我。
他见过无数次沈如瑾哭的样子,每次都是因为吴岱,吴岱恨他至深,羞辱他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常垣只是看着好玩,他天性肆意洒脱,总想找点乐子,美人流泪颤抖破碎,是他工作之余最喜欢看的节目。
他也看过沈如瑾在自己身下哭泣,他只觉得烦躁,但是那次之后他却总是想起他。
常垣知道自己的脾性,不过是好玩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所以烦躁,自己不能主宰沈如瑾,所以烦躁,沈如瑾在自己眼里是一个别人的玩具,他日日看着,便生出了想要的心理,又因为强烈的道德感约束,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要摧毁他,又忍不住替他说话。
常垣这时才觉得室内空气太闷,笑着说去趟洗手间,便跨过满地狼藉,推门离开。
盛轲被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惊了一瞬,他没想到自己出国三年,自己的两个好兄弟竟然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种微妙的关系。
不过这都和他没有关系,盛轲站起来,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这个外人在场不合适。
满地碎片,红酒和血ye相互混合,灯光奢靡而幽暗,地上跪着的男人垂着脑袋,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了盛轲的衣角。
盛轲顿住了,眸光垂下来。先是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白净的手,又落到沈如瑾身上。
连常垣都知道吴岱的人,别人没有说话的份,刚刚常垣提了一嘴反而惹的吴岱更加暴躁,他怎么还会向自己,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求救呢?
他不怕惹恼了吴岱?
果然,吴岱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他妈的脏成这个样子,还敢拉盛轲的衣服?放开!”
盛轲没有太大戾气,没说什么话,也并没有生气,只是稍微用力扯了一下衣服,没有扯开,沈如瑾指尖用力到青白,抬起头,固执地开口:“别、别留下我和他。”
又胆小又勇敢。
盛轲转头看向吴岱,吴岱此时反而冷静下来,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抱歉。”盛轲猛地用力,衣服从沈如瑾手里拽出来,因为力气太大,沈如瑾惊叫一声,往前踉跄,原本跪着的人,几乎趴在地上。那些玻璃碎片,不知道有多少陷进了他的皮rou里。
盛轲推门离开。
他不会为了一个这样的人,而使自己和吴岱产生什么嫌隙。
……
盛轲一周没有见过吴岱。
常垣笑着露出嘲讽神情:“把那小情打的太重了,估计在医院或者家里陪着呢。”
“既然讨厌沈如瑾,为什么还陪着他?”盛轲坐在办公椅里,从企划书里抬头。
“吴岱那个人就是这样,”常垣悠然地倚着沙发,“先打一棒,再给颗糖,让沈如瑾既怕他又不自觉地依赖他。”
“你说正常人会不会早就疯了?”
盛轲想起沈如瑾的样子,声音沉了沉:“他们两人都不正常。”
“哈哈哈。”常垣笑yinyin地站起来,“到下班时间了,咱俩去看看那两个不正常的人。”
吴岱看到常垣的时候,下意识就要关门。
常垣一脚伸过去,两手撑着门:“吴总,我和盛轲特意来看你,哪有不让人进去的道理。”
盛轲将手里的营养品提一提,“东西也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了。”
吴岱打开门让二人进来了。
“沈如瑾不吃药,我正烦呢,你们还过来给我找气受。”吴岱穿着睡衣拖鞋走到前面,语气充满不耐烦。
盛轲把营养品放到桌子上,闻言看了一眼常垣,常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说什么来着,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他不吃药跟你犟,现在后悔了没?”
吴岱冷冷瞥他一眼:“如果你是来挖苦我,现在就滚。”
常垣嗤笑一声,坐在沙发上。
盛轲不像两人这样幼稚,见了面只顾着耍嘴皮,认真提出建议:“可能心情抑郁,不如你陪他出去走走?”
吴岱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起来:“他还把自己当成宝贝了?我喂他吃药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还陪他出去走走……”
正说着,楼上跑下来一个阿姨,捧着碎了的瓷碗,一边下楼梯,嘴里一边喊着:“吴先生,沈先生醒了还是不吃药,已经三天没吃过药了,饭也吃的少,再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了。”
吴岱表情更加不耐烦,皱着眉转身大步上了楼:“你再去拿点药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作什么!”
盛轲和常垣对视一眼,跟着一块上了楼。
常垣倒像是来了很多次,轻车熟路地对盛轲小声叭叭:“这次似乎有些严重,以往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