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轲早就听说吴岱有一个锁起来圈在家中养着的金丝雀,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
“吴总,今天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吴岱慵懒地倚着黑皮沙发,缓缓吐出一口烟,他伸手在膝盖上弹了弹烟灰,火光明灭,眼皮微微下垂,沉声开口:“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东西跑了。”
“啊,何必为一个小东西坏了自己的兴致。”另一边的男人身穿黑色西服,双腿悠闲地交叠在一起,一只手轻轻晃着酒杯,隐在暗处的眼睛微微眯着,“养不熟的东西,跑了就跑了,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更好的……”吴岱冷冷勾起唇角,他生的好看,眼睛狭长深邃,眼尾微微上扬,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润,若不是此时压着怒气,全身笼罩着Yin沉的气息,该是一副明艳的长相。
“更好的多的是,那小东西就一个,我还没有玩够他,他能跑掉?”
常垣笑出了声,抿了一口红酒,侧着脸对一旁默而不语的盛轲说:“你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不知道吴总被他那个小情迷成什么样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一股怨妇味。”
语气揶揄,尽是调侃意味。
吴岱不耐烦:“常垣,闭嘴。”
常垣微微挑眉,做了一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
盛轲与那两人不同,即使是在这种闲适的环境下,他依旧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虽说没有工作时严肃,依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那两人对他这幅样子习以为常,只是刚见时开口调侃两句,后面就随意聊起了其他。
盛轲国外时就听常垣说过,吴岱养了一个男人,他当时惊讶了片刻,毕竟在他记忆里,吴岱并不喜欢男人。
能让吴岱一直养了三年的男人,盛轲也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常垣告诉他:“挺普通的一个人。”
包厢空调开的有些高,空气中混合着烟酒味,闷闷的,盛轲微微松了些领带,晃了晃酒杯,轻轻一偏,叮——,脆响一声,和常垣碰杯。
吴岱也举过酒杯,与两人碰杯,三个酒杯刚分开,包厢外骤然响起敲门声。
吴岱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进。”
门被打开,三四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手里抓着一个稍显瘦弱的男人大步进入,“少爷,人抓到了。”
盛轲摇着酒杯,漠然地看着这个穿着简单白色衬衫黑裤,低着脑袋身体细微颤抖的男人,冲着吴岱说:“看着像个学生,吴岱,你把未成年囚禁起来了三年?”
吴岱沉着脸盯着男人,眼底蔓延着冰霜,他听到盛轲的话,嗤笑一声,对着面前的男人开口:“把头抬起来。”
那个男人的身体rou眼可见地剧烈抖了一下,随即慢慢抬起头,盈着泪光的眼睛怯怯地看向吴岱,透出一股可怜卑微的劲儿,他哽咽着说:“吴……,我、我知错了。”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吴岱将手中的酒杯摔出去,嘭一声巨响。
红酒飞溅到了衬衫上,男人被吓了一跳,若不是有保镖在身后提着他的衣服,他几乎要腿软地站立不住。一些碎片飞起,嵌入了他的皮rou,便开始渗出鲜血。
吴岱冷眼看着男人,对盛轲说,“盛轲,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有些眼熟。”
盛轲有些惊奇地瞥过吴岱和身旁的常垣,吴岱依旧是一副Yin冷的表情,常垣则似笑非笑地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看戏的样子。
盛轲把视线放到依旧在抖的男人身上,男人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应该是常年见不到阳光所致,眼睛黑白分明眼下有着淡淡的淤青,眼神透出一些不太明显的呆滞,被吴岱关了三年,没有傻已经算很好了。
常垣说他很普通,盛轲觉得他说的对,男人空有一张还算可以的脸,却没有能与之相配的Jing神气,整个人畏畏缩缩,像是一只胆小受惊的老鼠。
盛轲仔细看着他,眉眼确实有些熟悉,但对他而言,美人都是相似的,他觉得眼熟,可能是见过其他类似的人,他并不想拂了吴岱的意,于是说,“是有些眼熟,但是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也正常。”吴岱示意保镖退下,保镖一松手,男人便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脚边的玻璃碎片猝不及防地嵌进手心的rou里,男人疼的额角渗出冷汗,却咬着牙不敢发出一声痛呼。
吴岱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毕竟他和大学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盛轲,你还记得沈家吗?”
能从吴岱嘴里听到的沈家,显然不会是小门小户,盛轲想到了两年前破产的沈氏,“沈家,两年前不是破产了吗?”盛轲随意说着,突然眼神一凌,“他是沈家的人?”
吴岱慢条斯理地说:“沈家的小儿子沈如瑾。三年前在A大医学系读大二,和你同校。”
“他就是四年前撞死我妹妹的人。”
盛轲对这个名字似乎有印象,不过都太模糊,他记不太清,但是一听到吴岱说他妹妹的事,那些年的画面才陡然清晰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