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吃完饭,还是让白舒予给他送回酒店。白舒予问他为什么,白霁也就随便编了个和同学明天要出去玩,行李都在酒店里懒得再回去的理由。在秦暄没有出国之前,他暂时都不想回家,生怕在家又碰到这条疯狗。
可是疯狗现在就躲在楼道的门背后堵他。
“滴···哒”白霁刷了房卡,房门应声打开。他毫无防备地推开门,然后顺势把房卡插到电源插口上。
房内的电灯在给电的瞬间亮起。白霁反手准备关上房门,却突然发觉门失去了该有的惯性。白霁心下一惊,没有转身,而是抬头看了眼房间的落地窗。
天色已晚,而亮了灯的房间里,落地窗俨然变成了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现在的场景估计就和恐怖片里的镜头没有什么差别——白霁的身后直直的站着一个男人。
是秦暄。
跑是来不及跑了,秦暄就堵在门口,脸色Yin沉得可怕。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白霁假装镇定地往前走。
秦暄跟着进来,甩上了身后的房门。巨大的关门的声音同样也砸在了白霁的耳膜里。
“白霁你以为呢?想把我甩掉,然后悄无声息的跑了吗?我要真想找你的话,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哪怕掘地三尺,你白霁也休想离开我!”
白霁被秦暄吼得一愣,他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是刚从哪里跑出来的。他最近过得肯定也不好,本来健康匀称的身材现在却形销骨立,他脸颊凹陷,眼圈红肿,嘴唇也因为忧思过度而gui裂发白。身上穿的衣服上还有几处黑灰色污垢,不知道是被人打了还是自己不小心蹭到的。
“白霁,你特么真有种!还录视频?很好!秦晋中说要送我出国,是不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
“你别以为我出国就会放过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就给我等着!”
秦暄有太多愤怒和疑惑要质问,但在看到白霁的时候却又无从说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不想让白霁走。他一步步走向白霁,拽着他的手臂,虎视眈眈。白霁被他拽的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栽到秦暄身上,他奋力调转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朝着落地窗那边直挺挺跪了下去。
膝盖骨被磕得生疼,可能正好磕到了麻筋,一股麻意从膝盖传到了四肢百骸。他一时之间也站不起来。
“秦暄,你认清现实吧,我们不可能的。”白霁跪在地上忍着疼痛对他说道,“我妈毁了你的家,我认了,以前种种,就当我还你的吧。但你让我就这样和你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意义,白霁!当然有意义。我不想和你分开啊!白霁!我喜欢你·····你懂吗?”秦暄一点也不想听到白霁口中说出决绝的话语。他也面朝着白霁跪了下去,双手捧起白霁的脸,愤怒与哀伤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互相冲撞,撞得他忐忑不安,撞得他患得患失。
“可我,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的都像在经历一场没有尽头的凌迟。一开始的疼只是皮rou上的痛楚,可是后来你对我的折磨才让我痛彻心扉。秦暄,你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单纯的占有吗?”
“秦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白霁撑着膝盖慢慢直起了身子,他心如刀割,绝情的话说出口。伤的不只有秦暄,还有他自己。他走到床边打开了地上的包,从内层的隔袋里掏出了东西。
秦暄看到了白霁手心里那两枚消失已久的项链——“霁日”和“暄风”。
“记得项链吗?这也许是你在我记忆里留下的唯一美好的东西。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欺骗,我想现在也不会走到这步境地。”白霁摊开手掌,看着这两枚项链,喃喃道。
秦暄伸出手,想要拿过项链,可是白霁却在他即将碰到的瞬间回握成拳,项链又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白霁?”秦暄盯着他,很是不解。
“秦暄,你不配······”说完,白霁快速地起身,然后拉开了窗户,朝着酒店后面的茫茫大海用力一掷。秦暄只看见项链在最后里闪过一刹银光,然后就消失在了这黑夜里。
秦暄都没来得及反应,这象征着他们在一起的信物就这样被白霁毫不留情地丢了出去。他扑到窗口向外看去,但是一切都尘埃落定,项链估计早已沉入大海。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秦暄彻底失去理智,他想挽留,却强留不住;他想后悔,却追悔莫及;他想说我爱你,别走,却被告知再见,永远不见······
他呆呆地站在窗口,海风呼啸着刮过他凹陷的脸庞,他被现实的结果打击得失魂落魄,他第一次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望。
回过神时,白霁已经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看他,秦暄悲从中来,仍试图挽留白霁。但白霁决议不再回头,不再和他做无谓的扯皮。
“秦暄,你可以走了。”
最后,白霁已经和他说累了,只好下了逐客令。
“好,我走,但我还能最后抱你一次吗?”秦暄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