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他干活累了一觉睡了过去,等醒来时眼睛通红脑子像针扎一样,手指痉挛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把家里唯一的茶壶砸碎了正要砸桌子时,冬哥儿跑了进来焦急喊他,“爹!我是冬哥儿,你好好看看我,儿子拿药回来了,您坐下来歇一会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老爹怔愣着停了下来,眼睛也清明了一瞬,但脑子里混沌的刺痛一直刺激着他,让他想到破坏更多。
还没等动手,感觉后脖颈一阵刺痛,他在儿子担忧的目光中慢慢阖上了眼睛。
“我爹晕过去了!”冬哥儿带上哭腔问道:“这可怎么办好!”
出手的人正是林时有,眼下得首先制住沈老爹发疯,大夫才能近身诊病。
“你们把病人放到床上躺好,我来瞧瞧。”后头跟来的老大夫开了口,他是从县城里回家养老的,奈何诊病一辈子到老了也闲不住,没事就到刘员外的药铺当坐诊大夫。
今日有人来问甘姜草,他就知道估摸着是有人被毒蛇咬过留下病根儿了,那药难采附近的山上都没有,所以卖的贵了些。不过有一种药叫羊角根,鹿台山上就有,药效都是一样的,也是前几年县城里大夫发现的,正好现在派上了用场。
冬哥儿把大夫请过来,紧绷着身子等着消息。他的注意力都在大夫和爹的身上,自然忽略身后的客人。
李钰三人站在门口也不介意,刘员外盯着冬哥儿的方向,林时有环顾着整间屋子。
屋内和他们村里的房子差不了多少,唯一的茶具都被摔碎了,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桌子,但是其他地方收拾的整齐。里间有个小厨房。做饭用的零碎的物品都放在角落,能看得出来这家的主人是干净勤快的。
“相公,冬哥儿家里和咱们家差不多,看样子日子过得紧吧。”李钰朝米缸里努努嘴,“都已经见底了。”
林时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仅是米缸,面袋子也快空了,之前围观的那些人说得没错,抓药钱就是一大笔支出,那个药铺老板也没良心还提价卖药,冬哥儿孝顺又能干,确实不容易。
这边两人正小声儿说着悄悄话,老大夫那边施完了针终于开了口,“病人多年前中过蛇毒,在县城时我治过相同症状的汉子,中毒年头越多发病越频繁,用药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大夫您有什么办法吗,只要能救我爹,我做什么都行!”冬哥儿指甲用力掐着手心,急地又要哭出来。
刘员外看到这一幕上前一步,“大夫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用药方面不用担心,我有门路。”
冬哥儿蓦地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感激,心想刘员外真是善人。
“要想治这病得先去毒,我开一个方子,每日煎药按时服用,用这个药能暂时压制住毒性,等三个月后我在用羊角根入药,每三日喝一副药。”老大夫拨了拨沈老爹的眼皮思索着说:“你爹他中毒时间长,去毒自然也急不得,羊角根再服三个月,这毒就能去了大半了,以后只要定期服几副药就和常人无异了。”
听老大夫说完,冬哥儿立马破涕为笑,直挺挺地给老大夫跪下了,“多谢大夫救我爹!”
“你这孩子快起来!使不得!”老大夫刚要去扶,他动作慢,刚伸出手刘员外已经把冬哥儿扶了起来,安慰道:“这回你放心了吧,你爹有救了。”
长这么大冬哥儿为了糊口累活体力活也干的不少,平时和一群汉子在一起干活也没觉得别扭。
但是此时胳膊被刘员外扶着,温热的手掌透过薄薄地袖子,好像身上都热了起来。
冬哥儿瞥了一眼刘员外的脸,不自在地动了动想抽回胳膊,倒是刘员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先一步把手松开了。
冬哥儿抿抿唇,才想起给爹抓药又是一笔大支出,他往常每月还赚不够一钱银子,沈老爹平日里五日喝一次药尚且供应不上,可老大夫开的方子每日都要喝药,这亏空从哪儿补上呢?再多干几份活儿试试呢?
“大夫,这药钱一副多少银子啊?”冬哥儿低着头硬着头皮问道:“我手头缺银子,怕是不够每日抓药的,能不能先赊给我几副,等我赚了钱马上就还!”
老大夫看了刘员外一眼慢悠悠地说:“用我的方子每月二钱银子足够了。”
“二钱银子?”冬哥儿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心也沉了下去,果然比之前还贵了一些,但是能治好爹多少钱他都得努力去筹。
刘员外站在一旁没出声儿,这个家里一看就知道是困顿的,面前的哥儿虽然模样不错,但是腕骨突出,身上也没几两rou,巴掌大的小脸也有些蜡黄,一看就是吃不好的,每月二钱银子肯定拿不出来。
他望了一眼李钰,皮肤红润眼里亮晶晶的,靠在林时有身边,面上都是幸福的模样。
这么一比这冬哥儿可就是小白菜了,反正来都来了,好人做到底,他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方子,“这些药材我的药铺都有,回头我让伙计配好送来,也省的你跑来跑去的麻烦。价格我算便宜些,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