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是什么地方,很厉害吗?”阿碧问。
沈月摇了摇头,看着阵仗比礼部侍郎走的时候还要气派,应该是贵家子弟吧,但是沈月还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似乎对谢晗很尊重。
……
谢晗带沈月回府的路上,沈月和阿碧同坐一辆马车。
她掀开帷幔,目视着街道上车水马龙,连个安静的巷子都看不到,到处都是人。
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嫁给他后,那她会陪他在燕京一起生活,然后俩人在长得跟谢府一模一样的宅子里摘果子,钓鱼,坐在老槐树上识字,直到沈月到了谢府跟前,盯着朱红门前两口高大的石狮,还有守门的家丁才觉得儿时荒谬的想法可笑,燕京怎么会和吉祥镇一模一样呢。
而且谢晗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会爬树呢!
他的府邸要比吉祥镇谢府气派得多,沈月跟在后面刚上台阶,就见里面的家丁出来迎接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林姑娘在里面盼着您呢!”
林姑娘?
沈月对着一脸笑意打量着她的家丁愣了下,林桑若住在谢府?
沈月脑袋嗡的一声,心底骤然一沉,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涌上心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在这个名字出现之前,她其实和谢晗也有相处融洽的时候,虽然她记事起,她喜欢的大哥哥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对她的家人冷冰冰的,但是她听到父亲和母亲不喜欢他的性格时,她便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极力的装笨。
他聪明,她就想尽办法任性不懂事,他讨厌,她就要比他更讨厌,这样他不仅要照顾她,还能再父亲面前衬托他的可靠,那时候,他是她一生中,家里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后来,林桑若来了,谢晗就不愿意陪她了。
他同意林桑若进他的书房,他对林桑若更客气随和,和对她寡言少语的态度完全不同。
林桑若比她大五岁,刚来沈家时,正是亭亭玉立的时候,打扮的也清新可人。
她站在林桑若跟前,就是个萝卜头,当时她以为哥哥要被抢了,跑进去把林桑若的书丢在了地上,凶巴巴道:“这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这是我们沈家的书房,你出去!”
结果,林桑若听到后,哭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谢晗向着林桑若把她给训斥哭了,父亲和母亲也没有站在她那边。
谢晗为了安慰林桑若买了一个糖人,结果被她抢了喂狗吃了,还差点被咬到手。
林桑若看见后哭的委屈,于是谢晗捏了个泥人送给了她,沈月看见后又给抢坏了,七八岁时的她力气不小,还弄伤了谢晗的手臂,被父亲母亲知道后在太阳底下罚站一下午,他们四个人在里面吃冰酪,林桑若又哭了……
从她记事起,在林桑若面前,就从没占过便宜。
直到沈月十一岁那年,有一天听到林桑若和她舅母的谈话。
“我看那谢公子长得英俊,人又聪明,对你好像还有意,要不……”
“舅母,我可以跟他风花雪夜,读书品茶,只是不想便宜了沈月罢了,可是如果论到谈婚论嫁,我自然不能嫁给一个寄养在别人家里的人,还是要嫁给有门第的人家的,这样余生才过的踏实。谢晗再好,可终归是沈家的养子,离开了沈家他什么都不是,他再聪明,考上状元的人屈指可数,我又怎能冒这样的风险?”
沈月听到她背后这么诋毁谢晗,气的脸红耳赤,以谢晗的才华,就算是没有沈家,他一样可以过得风生水起!什么叫离开了沈家什么都不是!
当时她不服气的出来跟林桑若对峙了一番,“你不想嫁给他,何必整日粘着他,吊着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才耽搁自己的学业,你现在反而这么说他!既然你想攀高枝,沈家不拦你!从现在起,你给我滚出沈家!不然我就把你这些话全部告诉他!”
当然,这些诛心的话,她没有跟谢晗说,但是她得意,她以为自己帮谢晗出了口气,俩人关系就回到从前了,殊不知,在谢晗眼里,自己早就成了恶霸。
多少年了,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当时林桑若嫁给了如愿以偿的富商许家,还哭天抹泪,委屈兮兮的,其实都是做给谢晗看的!
应了那句话,就算是她不要,别人也不能要。
林桑若当初高嫁好像被沈家欺负了似的,她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指不定谢晗心里想怎么补偿呢?
还等了好久……多亲切啊,没准这俩狗男女已经在一起了呢。
毕竟现在,也没人拦着他们了。
谢晗察觉沈月立在原地迟迟不动弹,冷峻的侧脸居高临下的回头道:“走啊,怎么不动了,不是你缠着要跟来的吗。”
沈月吸了吸鼻子,没好气道:“头晕,腿软,走不动。”
沈月早已经被他说麻木了,僵在原地等着被他训斥一通,最好把她赶走,她好找个客栈住,也不想和林桑若挤在一个屋檐下。
出乎意料的是,头顶好长时间没声音,她抬头,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