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有他俩在的场合,其他人都好像被排在局外一样,总感觉融不进两人中间去,亲疏上隔着特别明显的一层。
唐榆越想越奇怪,又不好直戳了问,憋得抓心挠肝的。
……
再过了段时间,附近走动的百姓渐渐多起来,那家灵符店也终于开了门,从里边走出几个穿长袍的,却不是要经营,而是折腾起铺子门面来,将外头挂的招牌告示等都拆下,动作有条不紊的,神色却不轻松。
邻近的点心铺伙计似乎跟他们认识,好奇地凑过去打了声招呼:“几位仙师早啊,咱这有新烤的梅花饼,掌柜的特意送来给诸位尝尝……仙师这是在做什么?是打算翻修铺子?”
那些人没要他的糕饼,其中一人瞧着年纪小些,和善地笑笑:“不是翻修,是要歇业了,以后就不麻烦小哥送点心来了。”
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瞪了眼,赶紧敛起神色,专注收拾铺子里的东西。
三人将这些尽收眼底。
昆五郎挑挑眉:“果然要跑路了啊。”
长仪瞧见有人从里头抱着东西走出来,就问要不要跟上去。
昆五郎摸着下巴说不急:“再瞧瞧情况,前头先行的那几个很可能只是探路蹚雷的——大家都是修士,平时要带些什么重要物件,都是妥善收到乾坤囊里保管的,总不会大咧咧抱着走在街上,估计就是拿两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当饵,瞧瞧有没有人暗地盯梢。铺子里应该不止这么些人,真正厉害的东西八成要到最后才请出来。”
果然,那铺子里接着又陆续走出几个穿长衫的,昆五郎都气定神闲地没做理会,直到瞧见有两人结伴从里头出来,唐榆忽然开口道:“东西应该在那两人身上——罗盘有反应了,他们似乎带着妖兽的气息。”
昆五郎瞄了眼他手里的小罗盘,就见正中央的经仪针微微颤着,首尖所指方向正好是那两人的位置,尾端泛红,确是妖异之象,就道:“咱们跟上去。”
长仪点头,想想又问道:“这里还盯不盯?”
没等他回答,唐榆就说自己留下来继续盯梢,让他俩尽管跟去,顺便将手里的罗盘扔给昆五郎,摆摆手示意让他带着走。
……
昆五郎和长仪一路尾随着那两人,在城东七拐八弯地绕着路,最终来到一间瞧着挺普通的宅院面前,附近应该都是寻常百姓家,巷子里还有几个小孩踢着朱藤球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挺热闹。
两人摸不准那院子里有没有修士放哨,怕引起注意就没敢靠近,只站在街口处远远瞧着。但那两人进去后便再没有动静,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站得久了还可能遭人怀疑。
长仪想用偃甲探探情况,却被昆五郎拦住,他想了想,往角落走了两步,放松身子靠在墙上,转头对长仪道:“恐怕要劳烦小姐稍微搀一搀鄙人。”
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走过去,轻轻扶着他胳膊。他还嘱咐了句扶稳些,实在不行就索性让他摔地上,倒叫长仪更加满头雾水的。
昆五郎也不解释,说完就抬起手,聚起灵力凝于指尖,在自己额头上画了几笔,落下的痕迹带着浓郁灵力,形成rou眼可见的金色线条浮现在额间,似乎是道符箓。完成的那瞬间,他的瞳仁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眼神也骤然锐利起来,仿佛能直达人心看穿万物。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一软,像是被抽空力气似的径直向旁边滑去,长仪险些被他带倒,连忙用力搀住他。昆五郎长得高大,即使大部分重量都抵在墙上,她也支撑得吃力,最后更是变成了拿肩膀顶着他。
所幸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直起身,阖眸揉了揉眉心。
长仪猜测他这大概是千里眼之类的术法,等他缓过来,就问他看到了什么。
“女人,他们从乾坤囊里拖出一位女子。”昆五郎皱着眉,脸上浮现出几分疲色,这术法对他似乎消耗不小:“她应该被用了药,人事不省,而且小腹微隆,可能怀有身孕。”
长仪有些吃惊:“他们用乾坤囊装活人?”
“不止。”昆五郎摇头,“也装有死的,约莫有十来个罐子摆在地上,像是刚拿出来的,里面灌满药水,药水里泡着婴尸……有的是人婴,有的是兽婴,还有半人半兽的,有几个甚至都没长成型,我也认不出来,反正瞧着挺倒胃口。另外,那宅院估计是临时盘下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各种法器摆得到处都是,其中还有座九尺来宽的大型法器,应该就是你说的聚灵仪。”
长仪拧起眉,泡着婴尸的罐子,场面听起来就骇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反正瞧着不像好事。”昆五郎不假思索道,想了想,又补充:“我觉得关键在于这些婴尸……虽然不知道是哪来的,但既然收集这么多,他们鼓捣的事情必然与此有关,像是……在培育什么。”
培育。
长仪仿佛抓住了一条无形的线,将之前查到的零散线索都串联起来。
怀孕的女子,半人半兽的婴尸,身具麒麟血脉的小家伙,还有那个脸上长着鳞片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