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温庭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今日这贤王,果然是冲着应辞来的,可是只见过一次,便有如此深的心思吗,以至于让一个王爷亲自开口?贤王不问朝事多年,多半也不识得应辞,可温庭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思索良久,这让他想起了京中一个十分久远的传闻,今日这贤王,行事说话,都一板一眼,恪守皇家礼仪,可据说这贤王还身为太子时,表面循规蹈矩,墨守纲常,实际上却行事风流,放浪不羁,似乎与如今的样子可不太一样。但这传闻太过久远,已无从考证。
想到此处,他从怀中拿出方才贤王归还的玉簪子,白玉簪子依旧通透无暇,他看了半晌,手中一个用劲,便只剩满手的齑粉,不管传闻如何,这簪子既已经脏了,阿辞便不必再用了。
福昕楼听雪厅里,贤王目送温庭离开后,把玩着手中的玉茶杯,若有所思。将人接回府中,还送了这么贵重的玉簪子,今日只是稍稍试探,便如此排斥,还真不是一般的情谊。不过也是,有谁能顶得住如此珍品。想到此处,他的眼眸甚至带上了几分红丝。
虽然温庭铁板一块,可不代表无缝可寻。今日那跟来的侍女,站在温庭背后那不加掩饰的眼神,可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可太懂了,那是多么深入骨髓的迷恋。
贤王突然笑了起来,随后从怀中拿出那只香包,那一抹笑容,挂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诡异。
第42章 转机
回到府中后, 温庭先派人将餐点送*T 了一份到慈溪堂,后唤了应辞过来,与应辞一同用过,待应辞离开后, 叫来了明梵, 让他暗中探听一下这位贤王的事情。
等这些事情都吩咐过了, 温庭捏了捏眉心, 应家的案子这些日子总算有了些眉目, 他忙得不可开交,谁知总会生出些额外的事端打断进度。
话说应昭虽然身死, 但却留了一双妻儿在边境一个小镇上,并无人知晓, 明梵在边塞有一个故友, 多方打听, 才有了些眉目, 找到人后,便立刻将人保护了起来。从那孤儿寡母口中得知,她们本是住在另外一个镇子, 但应家入狱的消息传到边境后,应昭便立刻让他们搬了家,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过暗探搜查之后, 在那小院的地窖里, 找到了一个紧封的铁箱子,撬开后, 竟是几封书信, 从笔迹上, 基本可以断定是与北狄擎王的书信往来, 只是不管是去信还是回信,与应昭的笔迹都对不上,只有一封自白书,是应昭所写,信中说此事是他受人指使,对方是何人他并不知晓,只是对方以他妻儿性命要挟,他不得已为之,所有事情皆是他一人所为,他自知死罪难逃,只求能留妻儿一命。
那女子见到铁箱子,立刻泪如雨下,想起那夜丈夫匆匆回来,将铁箱子藏在地窖里,被她意外撞到,她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应昭告诉她是救命的东西,若他出了意外,便带着这东西去京城找陆将军,寻求庇佑。
谁知没过几日便一语成谶,应昭遇刺身死,她一时受了惊吓,带着儿子浑浑噩噩,前几日才清醒过来,想起丈夫的嘱咐,刚准备动身,就被温庭的人找到了,不是丈夫交代的人,她怎敢乱说话,等东西被找到了,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温庭的人安抚了许久,告知他们是来保护他们的,才将人安抚住,并安排了马车带人回京。
有此物证和应昭的书信,应家的冤屈已可洗刷大半,这些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宫里。只是尽管如此,应家一时半会也无法从牢狱中放出来。
应府里的那封信,来自何处,还是个谜,谋害朝廷命官,勾结私通敌国,野心不可小觑,这背后之人,必定要是揪出来的,烨帝的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温庭自然明白,一切依然在暗中进行着。不过消除了烨帝的疑虑,应家在牢狱中的处境也能好一些。
至于贤王的请求,温庭过了两日回了道帖子,大致意思就是已经询问过那侍女的意思,侍女感恩贤王厚爱,不过丞相府教养之恩,不敢忘却,不得已只好拂了贤王美意云云。
贤王捏着那信件,嘴角都是嘲讽笑意,可叹他还想着温庭说不定真的愿意去问问呢,可是你瞧瞧,这说的是有多敷衍,还是得他自己动手。
他招了随从过来,吩咐了几句,随从领命下去。
不过半日,随从*T 便从外边回来,将探听的消息一一禀报。
丞相大人身边丫头不多,檀木正是两名贴身丫头之一,在温庭身边多年,得温庭看重,一向受宠,在丞相府里地位不一般,不过前段时间,不知是何原因,这檀木姑娘竟受了责罚,似乎是与人起了争执,只是再细的便打听不清楚了。
贤王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挥退了随从,既是如此,便好办了,看来这位檀木姑娘也是饱受相思之苦呀,可惜陪伴多年,也抵不过这天降异姝。
这日,檀木出府置办物件,这眼看着入了秋,温庭体恤下人,府里的人,衣裳都要换一茬新的,这大批布料的选买不是小事,得她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