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从不刻意说情话。至少她让他说时,他从来不说。
没让他说时,不经意的一句,却能撩得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她讷讷半晌,干巴巴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很喜欢钱。”
温折看着她,笑了。他眉眼向来是一种很周正的英俊,不笑的时候,冷肃端方;笑起来却似冰川融化,眼尾微挑,曜石般的眼睛蕴含着细碎的光。
“谁不喜欢钱?”他把人抱小孩般抱起来,走向沙发:“本来觉得钱够用就行。”
“后来。”他顿了顿。
“后来什么?”
“后来遇见个一双球鞋五位数的败家子。”
沈虞鼓腮,“我也可以不花很多钱的。”
“我穿得了路边摊,吃得了小馄饨。”她环抱住他脖颈,不满地呢喃道:“你走哪我跟哪,什么时候说过一句不好。”
温折:“我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再多说。是他自己,做不到让她跟着他吃苦。
高中时候,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只从年末到第二年初夏。这期间,温折除了繁重课业,周末还有家教。
沈虞的恋爱谈得也是真的辛苦,面对忙得面都难见上的男朋友,只能做一根见缝就插的针。
她张扬惯了,心事也藏不住,恨不得在温折脑门上竖个[沈虞专属]的立牌,下了课就往高三零班跑。
以前追人的时候,沈虞也这么做,区别在于,之前温折不收,现在,收了。
沈虞高调的作风立刻就在全校掀起风chao,人人都感慨学神校草就这么沦陷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老师都知道的地步。
老师痛心的自然不是沈虞,而是温折,生怕他被带到了沟里去。
但向来品学兼优的温折,就像被下了降头似的。
检讨写了三份,因为打架全校通报了一次。但就是不改。所有老师唏嘘感叹,这该不是昏了头。
每天下晚自习后,温折都会送沈虞回家,有时候带她去吃夜宵。
除此之外,在一起的大片的时间,便是给她补习。
这段恋爱,看起来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实际只有作为当事人的沈虞知道有多么简单平淡。
唯一出格的时刻,便是在苏城夜晚安静幽深的弄堂,白天清冷宛如神祗的少年会褪去满身书卷气,将她按在墙上亲吻。
沈虞至今都能记得那时心跳的频率,以及他,唇瓣的温度。
夜色黑如浓墨,厅的灯光不是很亮,电视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响在耳边,谁也没有在听。
温折无声地吻她,如同很多年前的弄堂里一般,只不过不再克制。细细辗转,研磨千万遍。
只要不是上床那种疯劲,沈虞都喜欢和温折亲近。
只不过,她喜欢的亲近,往往是男人达到结果的过程。温折的敏感程度相对于年少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亲着亲着,某些便蠢蠢欲动。
沈虞对上他隐忍的眼眸,有些无语。
果然,再理智冷淡的男人,在床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还疼着。”她瞬间清醒。
温折:“嗯。”他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细白的手指,“那就用这个。”
……
整个周末,沈虞过得日夜不分。
其实并不是所有话都说开了,只不过,温折似乎懒得再提那些事。
而有些东西,一旦打开了闸门,好像就再没了回头路。温折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显然超过了所有。
两天,沈虞几乎一直躺在床上。
她时常失神地盯着天花板。这种生活,实在是,太罪恶了。
第三天。
沈虞从未有这么一天,如此期待周一的到来。
临近期末,沈虞还有几门课要结课,再加上无数的ddl一齐涌上来,让她眼前一黑。
但无奈体力透支,周一还是起晚了。
沈虞睁眼时,温折已经西装革履地站在床边,一丝不苟的模样,帅得让人一眼心跳加速。
她在心中啧啧两声。
有些人,上一秒还是个禽兽,下一秒就是个衣冠禽兽。
沈虞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突然,眼前似乎有亮光闪过,晃得她眼疼。
女人天生对闪亮亮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敏度。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左手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颗布灵布灵的巨大粉色钻石。
沈虞尤爱钻石,钻石中最爱粉钻。梁意总是调侃她什么费钱喜欢什么,养她就是养个吞金兽。
她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惊喜和开心快要溢出眼眶,看向温折:“这是你送的吗?”
“不是我送的。”温折轻扬了下唇角,弹她额头:“是做梦梦来的。”
沈虞横他一眼,心情好懒得计较,愉悦地抱着被子滚了滚。
突然。
像是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