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跳到沈安遇面前,讨好般嬉皮笑脸道,“披萨、冰淇淋、小笼包还有......”
“按你平时的饭量这些还算正常,不过,你确定你能吃完?”
“能。”
沈安遇起身拿上外套,走到玄关没察觉赵诗觅跟过来,转身看她笑得明媚灿烂花枝招展,“不是饿了吗?走啊。”
“你自己去买。”她理所当然道。
将沈安遇打发走后,她便开始行动搜索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距离拆沈安遇的家一步之遥时在他衣柜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淡紫色礼盒,上面覆盖着他很多衣服,确实是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赵诗觅错觉是不是送她的。不过,这套白色抹胸婚纱名符其实的奢华,意大利著名设计师Benito·Giordanos设计,全手工制作。这套婚纱赵诗觅三个多月前曾在国际时尚杂志上看过发布的有关它的概念设计。婚纱的Size和她完全吻合,赵诗觅激动的手足无措,但本着遵纪守法好公民的原则还是不动声色的将礼盒放回原地。
难怪张灏愿意拿出50%的股份,可赌什么?
趁沈安遇回来之际,赵诗觅佯装认真翻阅杂志。写字台放着的一叠资料引了起她的注意,匆匆读完,不确定般逐字逐句又看一遍,仿佛被晴天霹雳毫不留情的击中,电光火石间,所有的思考和知觉脱离身体。散落一地的纸张上,有关胃癌和阿尔茨海默病的介绍和相关治疗。突然想起为什么那天程冉卿会如此激动。她软弱无力瘫坐在地上,呆滞的盯着某处。没有任何语言描述现在的心情,五雷轰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时光荏苒,十年,她到底在做什么?生命几乎一半的时间是沈安遇填满的,她对沈安遇的依赖远远超出朋友和家人的程度,可她,于沈安遇而言意味着什么?程冉卿说的对,她确实不配拥有沈安遇的好。
一个人,想哭的时候可以哭,如果等到哪天哭都没有眼泪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沈安遇,沈安遇......”
赵诗觅瘫软在地,浑身遏制不住的发抖,上下牙齿“咯咯”的碰撞让她极度不舒服,各种方法安抚自己,却都徒劳。
一进门的沈安遇看到这样的赵诗觅,似曾相识的赵诗觅,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抛下所有东西三步并一步跑到她面前,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她。
“怎么了?”
赵诗觅想回答,怔怔地盯着沈安遇说不出一句话。沈安遇环顾一周散落的文件,恍然大悟,“你不要瞎想,什么事都没......”
话没说完,赵诗觅紧紧地抱住他,眼泪决堤般夺眶而出,这时才敢哭出声音,空洞的身体被感知一下子填充结实。但,一句话都说不出,一句话都不想说。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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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诗觅哭得歇斯底里,沈安遇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如同那些年她固执的将自己锁在黑暗的世界里梦魇,他慎言慎行小心照料一般,一下,一下......
“我......”
一开口全是眼泪,说不出完整的话,赵诗觅攥紧拳头,圆润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用微薄的疼痛感分散心脏难以附加的压迫。
“你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有,别哭了,太丑了。”
其实沈安遇明白,她坚硬的盔甲里面是怎样不堪一击的灵魂。从没受到父母关爱的她,孩童时小小的世界观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唯外婆一人,她不想作为任何人的累赘,所以早早撑起面具昂首阔步骄傲的生长。自诊断抑郁症起,她孱弱的骨子里就承受不起身边值得她珍惜的人的任何不幸。
“沈安遇,你不要再生病了,感冒也不要!”她抵在沈安遇胸口,声音闷闷的,但一字一顿说的很认真,如同宣誓,如同央求。
19岁,沈安遇跪在床边,双手附在赵诗觅手上,蒙上水雾的星眸看着目光呆滞的赵诗觅,“赵诗觅,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岁月流转,沈安遇恍惚,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虽然这种力量让人心疼,却证明了她的成长。
“我一个同事,嗯,小童,他可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核心呢,最近,每天早晨红肿着眼睛神情恍惚,有同事还看到他躲在厕所里哭,”沈安遇弯曲食指擦去赵诗觅眼角的泪,几不可闻的叹口气,“一米九几的大个儿,你能想象卷缩在厕所里哭的场景吗?”小童是沈安遇公司软件测试部门的经理,是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当听到同事议论一直自诩走谐星路线的他时,沈安遇第一反应是开什么玩笑。“他父亲上个月查出胃癌并伴有严重老年痴呆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父亲是癌症方面的专家,我先查一些资料好跟他沟通......”
“很严重么?”
“......进展期胃癌。”
“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外婆在自己面前,闭眼断气,死亡曾经离她那么